随后娘儿俩就去了后院的卧房,将刚才与姚政商量的事情与老倌说了。
先说姚政答应在老店开张的当日行茶礼的事情,已经大致止了疼的老倌倒也淡定,可说道盐糖之事时,老倌却是气得差点从床上跳起来,反倒扯动了腹内痛处,捧着肚子哎哟了好一会后这才瞪眼看向姚二娘道:“你家三郎也是个胆小如鼠、鼠目寸光之辈,官不好卖,便私卖啊!”
黄牛儿听得一愣,倒也想起老倌的交游广阔来,反倒是姚二娘喝骂一句:“奴家三郎胆小如鼠也好,鼠目寸光也罢,如今怎说也是黄州主薄,也是个从七品的官儿!可别忘了,你黄家老店也是使了……”
“俺错了成不?”老倌不等姚二娘说完,忙陪着笑脸道:“老婆子,是俺错了!俺不对,俺不该说三郎是鼠目寸光胆小如鼠!”
“哼!”姚二娘冷哼一声,便要起身走开,老倌只得苦笑的给黄牛儿眨眼道:“唉!瞧俺这张碎嘴,牛儿可不要学啊!”
黄牛儿点头笑笑,却也帮衬着拉着姚二娘道:“娘!爹都认错了,便饶了吧!还是听爹说说正事,这私卖是个什么说法!”
姚二娘便低声喝骂道:“哼!还有什么说法,不过就是让你家老倌认识的那些狐朋狗友,城狐社鼠顶了人头来贩私盐罢了,要是被抓到一样是杀头的大罪!你道那些个杀坯能给俺家守住秘密,下了大牢哪怕三木不下便也招了,一家人怕是连你舅父一起,一个都跑不了。”
“妇人之见!”老倌听了,忍不住呛声道:“这江上江下的浪里子,几百年来都是在这江上贩盐,都如你娘说的这般,岂不是早就叫官府灭了,沿江两岸的百姓那还有如今的便宜盐吃?”
姚二娘却是白了一眼老倌道:“别人也不说了,你那些狐朋狗友,奴家可是一个也不信!”
老倌也不让步,便呛声道:“都说你是妇人之见,岂能知道男人家的事情……”
见爹娘又要拱火,黄牛儿却是想起一事来,便问道:“爹!可还记得在水市卖了俺们真鳊的卢家叔叔?”
老倌忙笑道:“你说的是卢二?怎会不记得,你道那卢二真是渔夫,其实他也是浪里子,有个混号叫做一丈竿卢二,是个真好汉。”
黄牛儿又问:“他与俺家有恩吗?”
老倌却答:“是俺家与他有恩,六七年前,他在江上吃了挂落,躲在城里不敢露面,是你爹将他藏了,又请了大夫为他治伤,他曾说欠了俺家一条性命……”
“便是了!”黄牛儿听了,当即拍手叫了一声,然后就把客舟上卢二将他放了又给匕首叫他寻机逃跑的事情说了,老倌听了却是激动得拍着床铺大声道:“好!好卢二!好汉子,竟然这般报恩,俺服了!”
黄牛儿虽说只是给朱桃椎当了六年的道童,可也算是走南闯北见识不虚,自然知道这私盐贩卖之事。前文有述,这各地产地所产的盐,官府用五、六文的价格收了,然后经过漕运解到各地,却敢卖二十几文至四十几文的高价,竟还嫌低了要加价,而且各地的官仓还黑心的往盐里掺了泥沙,官府将全部的盐利吃下不说,还严厉的打击各地贩卖私盐的人家。
虽然这秦汉隋唐以来,盐利收做国用是惯例,可私盐贩子也是与官府斗争了上千年之久,千年之中,消长如潮起潮落,唐末的豪雄黄巢更可谓是私盐贩子们的光辉榜样。
所以,当老倌说官卖不成就私卖时,黄牛儿眼前也是一亮,只不过具体的打算却还没有,毕竟他不过就是一个孩童,既没有人脉,也不清楚这黄州的走私界状况,但这走私还真是一条好路子,想了想对老倌道:“爹,这卢家叔叔是个知恩义之人,不知道他做不做贩私盐的营生?”
老倌忙道:“做!哪会不做,只不过听说他如今入了赤龙寨,在七当家手下做小头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