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奇怪回头,只见一个毛头小子气宇轩昂的站在她们身后。唇线凉薄,下颌是美好弧度。但说出的话却是不知天高地厚。这方圆百里,就没有比老刘更有经验的挖井人,真是在鲁班面前也敢班门弄斧。
那老刘面上已是薄怒,拉绳子中间的一个看不过,扬了扬下巴鄙视道:“小子,你是从外乡来的吧!又是个男人,不好好呆在家里缝补浆洗,把你家妻主伺候好,瞎出来晃悠个什么劲?”
他的语声扬抑强调,带着点戏虐味,蹲着的几个女汉子轰然而笑。
横江一愣,不知怎么想起了凤琴歌。想起今日自己把她压在身下,好像的确像她说的,不矜持。自己这样,她是不是很讨厌?但他只有这样,他跟她的距离似乎才近了点。只有这样,他才能让她注意到他。
直待笑声都落定,横江已换上一副凌然不可侵犯的神情。冷冷盯着这井边蹲着的几个人。在这样冰冷的目光下众人不由都噤了声。
老刘刚才一直在打量着横江,因她是有手艺的,在这十里八庄也见过各型各色的人。她看横江衣饰华贵,说出的话又有一股傲气。就知道此人不简单。她的眼有点深,手搓着井底泥土。扬声道:“公子刚才说老妇不知道思考,不知公子对这挖井有什么高见?可能拿出来让大家见识见识?”
老刘在这村庄一直是个有威望的。她这般客气众人不免又多看了横江几眼。都暗地觉得这老刘未免把这个楞头小子抬得太高了点。有跟老刘好的劝她道:“这是个男人,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能有啥见识?不过是没事儿干过来瞎凑一脚,我干活的时候我家那男人也稀罕过来掺和,越让他靠边他往根儿凑得越紧,老是把我惹毛,不搭理他他自个也就没趣了,老刘你跟他废啥话?让他一边凉快去!”
“是啊!我们还是干活吧!这地儿挖不了要不再找个地儿?不然一会儿那当差的过来看见我们坐这儿不动又开始骂了!”
“对对,动手吧!我可不想吃板子!”众人都拍拍身上的土要起身了。老刘还坐在那里一动不动。眼直勾勾看着横江,等着他回答。
横江脸上神情不动,他们的不屑好似也没有对他造成影响。他只望着老刘。语气自有一种压倒全场的高贵和自信。“凿井前的准备工作都没有做好,就这样,想凿出来深井根本就是难如登天。这是锉子,铲子?有打捞工具吗?连石圈都没有啊!怪不得光塌方呢!这些东西以本公子看放你们自己田里铲土还差不多!”横江踢了踢脚下泥土堆中扔着的工具。对周围枉然不顾。
“你这个男人!我们不与你计较你还蹬鼻子上脸了?你有什么资格说我们!”一个脾气暴躁的忍不住怒扬着手指戳向横江。一旁的人慌忙拦住她。劝道“不至于!不至于!”
场面一时间有些混乱。横江唇畔泛起冷笑,眼神冰冷,居高临下的扫了这吵闹场面片刻。看了看人堆中的老刘。
老刘虽有名声,但其实是个心胸狭窄的,容不得别人技术超过她。这郾城,派的一直都是他来管理挖井,上面的对她不仅客气待遇也不错,村里好多家都没水喝了,她家每天还有一木桶水。要是被眼前这个不知哪冒来的小子把这好差事给抢了,她的脸面放在何处?谁还会对她这么毕恭毕敬的?
这样想,老刘望向横江的眼神就越发恶毒。人都有预感,当你碰见你潜意识中的对手时你开始害怕。隔在纷乱人群中的那独独一双眼神阴狠冰冷,想让这个冒出来的人消失。
横江只瞟了一眼,就领略其意。唇角勾起一丝轻蔑的笑,便转过身。既然别人不想听,那他也没有必要讲。
脚刚抬,一串榆钱叶子被吹落在地。一道声音盖过全场混乱,场面在瞬间静了下来。噤若寒蝉。“紫王爷到!”
这穷乡僻壤哪里见过大人物,乡人扑扑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