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小梦把这三个人的互动全看在眼里,见始终无人回想起自己,只得干咳一声,孤零零地开口问:“他是谁?”
卓婉恍然惊醒,“这是我妈,姚小梦女士。这是路遥,是我和小久的朋友。”
姚小梦点点头,目光如炬地审视路遥,“你要去哪儿?一起上我的车吧,我送你。”
路遥万万没想到自己追随心意做出抉择后竟马上遇见卓婉的母亲,即便再坦荡的心意和足厚的脸皮这会儿也有些招架不住了,“我我”
卓婉马上说:“他和我们一起的,我们去哪,他就去哪。”
姚小梦立即皱眉,“可我要带你们回家。”
卓婉寸步不让,“我们不回家,我们要去姑姑家,问问姑姑对爸爸的事知道多少。”
姚小梦又要发怒,“不要任性!”
路遥在场,卓婉也控制住脾气,态度斯文不少,“我们已经和姑姑说好去作客,过门不入,这不符合礼数吧?”
姚小梦和卓婉执拗的眼神激烈斗争几个来回,最后败下阵来,“那好吧,我们先去姑姑家。他”她看向路遥。
路遥马上说:“我去酒店!麻烦您了!”
一行四人来到姚小梦的车旁,姚小梦最先上车,卓阳把三个人的行李一股脑塞进后车厢,才最先坐到副驾驶,把后排留给卓婉和路遥。卓婉和路遥相视一眼,上车后各自远离坐好,只间隙偷瞟对方一眼,又速速摆出井水不犯河水的姿态。
相比后排的冷静,卓阳则兴奋地挪来扭去,姚小梦教育他,“好好坐着,又不是三岁小孩。”
卓阳撒娇道:“妈,你不知道,这一路上我们去了好多地方见了好多奇奇怪怪的人,此刻终于见到最熟悉的亲人,我的心情你当然不能理解!”他重重拍了两下大腿,自己归纳,“这就是思念!有妈的孩子像块宝,老妈,我终于不再是草,我好想你啊!”
姚小梦听他啰里啰嗦毫无重点,嘴角微翘,露出个和她性格一样精干的笑。
卓阳又去开音乐,她妈对音乐毫无鉴赏力,曲库里乱七八糟混杂了各类曲风,卓阳也跟着歪七扭八手舞足蹈,结果不慎丢了手机,只得俯身去捡。
卓阳在座位下摸来摸去,竟然从脚踏底下抽出一只脏手套,他好奇地拎起一看,见手套上沾着深色凝固的血,奇道:“这怎么有个手套,还有血。”
后排的卓婉和路遥同时探出脑袋,好奇地看过来。
姚小梦只瞥一眼,平淡道:“这是我上回修车的手套,修车时割破了手,流了血。”
“啊?”卓阳这才注意到姚小梦左手无名指确实缠着层薄薄的白纱,“伤口深吗?”
姚小梦说:“不深,早就愈合了。”
卓阳便把手套仍回脚底,“下回不要自己修车了,大不了买辆新的。”
车子继续往前开,在十字路口等红灯时,卓婉终于忍不住问:“妈,这段时间你有见过我爸吗?”
姚小梦的指节下意识敲敲方向盘,犹豫过后,才说:“见过。”
卓阳满脸惊讶,后排卓婉也是霍然站起结果咚地撞上脑顶,疼得她捂头嘶嘶两声,却还是焦急着问:“在哪见到的?”
姚小梦一脸平静,“在你们过来的地方。”
“鹭市?曾家湾?”卓婉终于明白,她不过上车前才给姑姑打了电话,姚小梦又怎么能来得如此及时,原来她根本没远离,她先前也在鹭市。
“嗯。”
卓婉连珠炮似的问:“你们在曾家湾见面了?你怎么会知道他在那儿?他住哪儿?你为什么不把他带回来?为什么不告诉我们?”
“我找到他后让他回家,但他不答应,我和他大吵一架,他就卷铺盖走了,之后我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