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土高原上,七月的日头,依然火辣辣地穿梭于沟壑之间。
虽然大地上遍布沟沟坎坎,人们的感觉中却没有一处凉爽的地方,给疲劳的行人休息。
连日的干旱,田里本已长的尺多高的庄稼,如今却是低头叹息着自己的命运,俨然失去了所有生机,更不要说留下一粒种子来传宗接代。
宽阔地大路上行走着数千兵丁,尽管走的慢,却是个个精神抖擞,没有丝毫的懈怠。
战马突突地打着响鼻与踏地的塔塔声和着铃铛的清脆,播放着独有的交响曲。
再加上木轮马车尖锐的嘎吱声,才是世上最幸福的声音,车上妇女儿童们轻松的笑容就是最好的回答。
任何一个物件或者人都有他最美丽的一面,此时人们脸上的笑容只能表示心情愉悦温馨,而前头部队的那杆大旗才是最招摇c最刺人眼球的东西。
三米长两米宽的大红旗帜,摇摆于整队人马的最前方,金色的火焰滚边,围绕着大大的‘闯’字,在一青年手中尽情地挥舞着。
李创亲自带兵前行,高杰为副将,刘良佐督中军,顾君恩则与众兵丁家眷一起不随行军后,由李过带五百人护驾。
“来,兄弟,你先歇儿会,把将旗交给我,”高杰停马侧身,说话之间就将硕大的红旗接了过来,举旗的小伙子会心地笑着,擦抹着额头的汗水道,“谢小爷关心!”
“哈哈哈,如此大的将旗,随风展开最少要七十斤的力量,你的体力还有些吃不消,下去练好臂力,便不在是难事!”
专职的号旗兵,举这旗都如此费劲,李创这是要弄那般,眼看号旗兵感激着下去休息,高杰仰头看着翻飞于手中的大旗,心中有种莫名的激动。
“闯哥,这样会不会叫闯王不高兴,这可是他的旗号啊,”这份担心高杰是真心地,他可不想跟着闯哥还没来得及征战杀伐,就被高闯王给弄死,如此招摇的大旗,连狠辣如高杰般的人都有些吃不消。
“正因为是高闯王的旗,我们才要打,还要打的响亮,”突然看到高杰发蒙的样子,李创笑了,“高闯王本有收容众义军的心,他却是狠不下心来,叫各部各自为主,等到有难之时才合兵一处,如此下去对舅舅是绝对的不利。”
“比如那个王自用吗?”
“对,他背地里打着联纵的幌子,私下里却干着扩张势力的勾当,我们不得不防,还有一个最重要的人,你猜猜?”
“争世王贺锦吗,听说他很冷血,简直杀人如麻,当年不过是个在甘州饭食都讨不到一口的贫寒人。”
“贺锦冷血却也是可信之人,但延安的‘八大王’张献忠才是最冷血c最无情c最狠辣的人,我们不得不小心为上啊!”
“听说他是个不服任何人管教的人,亲生父亲他都敢打,真是天下最不可信之人”说到此,高杰突然有些不好意思,脸红通通地说道,“闯哥不要多心啊,其实高杰最崇拜的人就是如他般杀伐果断的人,除了他就是贺锦了,闯哥想的事太多了!”
“呵呵,你是说我优柔寡断吗?今后有你热血沸腾的机会!”
“倒不是那个意思,这个世界上,你对别人好,他就认为你好欺负,只有用鲜血才能证明实力,”‘闯’字大旗帜迎风展开,现出片片血红,“闯哥放心,就算叫高杰不能陪在你身边,也做不出自相残杀的事。”
“嗯,这说的是实话,给自己留条后路的同时,还委婉地表了决心,”高杰在话中留了后路,李创并没有生气,如今乱世之中,能实话实说的人也是越来越少了,总比每次都是信誓旦旦,最后却杀将回来,叫人心痛不已的好。
“前路苍茫,我根本没有目标,谁知道会出现什么情况,到时只要闯哥不要误会兄弟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