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都举杯,燕洪弼虽有心发难但也得给这二太子面子。吴道墉神态自若,自斟自饮。国师燕洪弼被说破,也知盗书弑师不是什么光彩事,喝酒心不在焉。倒是兀术煽风点火幸灾乐祸。完颜宗望一力缓和气氛,大家却各有心事,其他人酒至半酣,大家也就不欢而散。
时以过午,羊三昏昏沉沉中被人唤醒。睁眼看见吴道墉已在帐中,面色温和,对自己微笑。马上精神一震,整理一下。吴道墉说:“不必拘束,羊三你今年年纪几何?”
羊三有些迷惑道:“先生是问我多大了吗?我十六了。”吴道墉笑笑改变语气:“你一定没读过书,不认识字吧。怎么当上宋兵的?”羊三答是,随即将自己怎么进宋营,如何上战场,怎么被抓从头到尾,细细讲出来。中间讲到见过吴先生几次,崇敬之情溢于言表。
吴道墉耐心听完奇道:“这么说你和昨晚被杀的宋兵非亲非故,认识不过才几日?就愿意为他挺身而出,不避生死。你小小年纪,不怕死吗?”
“怕死,但觉得活着也难受,还觉得徐秀才人真的很好,不能被金人这样折磨,还有先生你没见到,徐秀才当时有多英雄了得!”
吴道墉微微点头,和善地说:“我找到合适机会,过几天就让你回家。这几日你安心在此,不可乱跑。”
羊三一呆,直直望着吴道墉,忽然拜倒在地:“我要拜先生为师!”
吴道墉并不惊诧,一生中四处游历,不论汉人c外族,见他这一身神技,都想拜在门下,其中天资颇高,底子较好者数都数不清。可惜他飘忽无定,神龙见首不见尾,遇到有机缘的也只点拨一二,并无收过徒弟。听到羊三如此说莞尔一笑问:“你不想回家了吗?为什么要拜师学艺?”
“当然先回家告诉爹娘,他们知道了我能找这么有本事的师父也一定高兴。我想跟先生学本事,将来不再受人欺负。”羊三认真地看着吴道墉。
“你先起来吧,我居无定所,四处游荡,又好管闲事,带着你也多有不便,没时间教导,反而误人子弟,故此当不得你师父。不过倒可以传授你一些小技防身,你要记得有了本事不仅是不让自己受欺负,还要帮助其他人,更不能为非作歹,欺负他人,你听到了吗?”
羊三初时听到吴道墉不能收自己为徒,十分沮丧,又听到能指点自己欣喜不已,忙不迭地应声答应。
吴道墉扶起羊三,接着道:“你年纪轻轻,首当认字识文,明白道理,辨别是非。其次才是学技防身。才疏学浅之辈怎能学到微妙精深之艺。况自己能看书才能以先贤前辈所著论述为师,这么多贤士为师岂不比一个师父强百倍。”
羊三听着吴先生侃侃而谈,虽然不能全然明白,但他觉得吴道墉是个神仙般的人物,说的每一个字都有道理,所以极其认真听着。吴道墉看着羊三无比郑重的表情,欣喜道:“孺子可教,凡求艺者最忌惰和怠,务求恒与精”正说着发现羊三满头大汗,眼神孤独无助,猛地醒悟这放羊的孩子字都不识,自己讲地艰涩难懂,难怪他急得脸色都变了。不禁失笑,换了一副口吻道:“这么说吧,学任何东西,最怕懒和断断续续,一定要勤学苦练,每日坚持不断。就像你去放羊,今天好好放了一天,让羊吃饱。明天就不放了,不吃了,那羊儿何时能长大。学艺如果今日苦练,明日放下,到头来是练不出真本事,都是些花拳绣腿,唬唬胆小人的架子罢了。你可见过一夜之间从婴儿长成壮汉的人吗?”
羊三擦擦额头的汗,用力摇摇头。吴道墉继续说道:“学东西也是一样,天长日久,持之以恒,勤学苦修,功夫下到了,自然就学成了。就像爬一座山,只需低头攀爬,昼夜不停。终有一日会立于山顶。”
“可是先生我什么都不懂,很笨。”
吴道墉爽朗一笑:“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