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都不想活了?要造反吗!全都跪下!”百夫长声音微颤。一个金兵狠跩了身前宋人膝弯,想使他跪下,宋人晃了下身子,膝盖略一曲,瞬即又直挺挺的站着。现场出奇的静,像一颗火星就能引燃的油桶般。百夫长觉得喉咙发干,瞪着羊三大吼一声:“先送你个小崽子上路!”
“桃李春风一杯酒,江湖夜雨十年灯。”一句轻吟,声音虽轻但一字字清晰无比送入众人耳鼓。念到最后一个“灯”字时,人已步入火光照耀的圈中。一身青衫,满面落寞的吴道墉在中间站定,定睛打量羊三,亮出手中金牌开口说道:“有人刚报知元帅说此处宋人欲起事,元帅特遣我来权宜处理。”
原来当时早有金兵见势不对,飞报完颜宗望,宗望听后道:“速让兀术去弹压。”略一思索,立即改变主意:“且慢,还是让吴先生去处理吧,莫让兀术插手。”
吴道墉到时刚见羊三奋不顾身挡在奄奄一息徐秀才身前。这情景让他想起一位旧友。他并没立刻上前,在暗处观察琢磨。待到百夫长举刀劈向羊三时,便现身上前,心中已有计较。
金兵百夫长正待说话,吴道墉抢先指着羊三道:“是这个宋人要造反吗?”百夫长才指着四周宋俘辩解道:“还有他们。”
吴道墉佯作疑惑的“噢”了一声,金兵们感觉刚才的压抑的气场荡然无存,宋俘们垂头低眉,紧绷的身体在吴道墉出现的一刻已然松弛了下来。反问金兵:“他们人没你们多,身无片甲,手无寸铁拿什么造反。反是各位,衣甲完备兵刃在手,全神戒备。怎么能让这些人反的起来?也罢,既然你说我姑且信之,你们押解这些宋人同我一起面禀元帅吧。我也将我看到的说与元帅,让元帅处置。”扭身对羊三道:“小兄弟你拿好这支火把,此物是我看到宋人手中唯一兵器。都随我来。”
百夫长脸上时青时红,看看羊三瘦弱不堪的身体及众宋俘的样子,暗想这可是损我大金军威呐,加上吴老儿胡言乱语,我等颜面何存,一定被重责。听到要走,连忙道:“吴先生,吴先生误传啊,深夜惊扰先生,请先生责罚。”说着揪过报信的金兵拳打掌括:“谁让你多嘴,惊动元帅c吴先生!先生不必再叨扰元帅了,我等自会处理。”
“怕你处理不好。”吴道墉悠悠说:“要想处理得当需听我言,元帅那边我也会为各位开脱。”
“请先生示下,无有不从。”那些金兵在吴道墉面前毫无骄横之态。
“其一,厚葬此人,需问清姓名,立碑为记。”吴道墉指着徐秀才的尸体道。“其二,善待宋俘,不得轻辱。”“其三,这个孩子我带走。尔等如敢违约当如此刀。”说着一探手,百夫长手中钢刀被捏为两段。金兵点头诺诺。吴道墉在金营中虽无官职,所作所为被众金人早传的神乎其神,对这个汉人早超出了族群概念,奉若神明。
吴道墉对羊三道:“你随我来。”言罢再不看众人一眼,领羊三径自离开,众人不自觉闪出一条道路。羊三忽觉周围一切都变得不同以往,从来没有过的踏实愉悦,心内一暖,随着这当世高人而去。一场危机也化解在无形之中。金人对宋俘态度有所收敛。
羊三跟吴道墉来到帐中,吴道墉说:“你可先在此帐歇息一晚,明日我来找你。”见羊三身体绷直,一脸痴呆,似在云里雾里。微微一笑言道:“我非妖魔神怪,和你一般无二,只是年岁大些,你无需紧张。”说完轻轻拍了下羊三肩膀。羊三缓了下神才应到:“知c知道了,先生。”“哦,我姓吴,还不知小兄弟大名?”羊三听得这句话身体又绷紧,第一次有人说他的名字是大名而且说的人是自己认为高不可攀的吴仙人。半饷才平复内心激动,语无伦次结结巴巴地答道:“我c我叫羊三”一时间有千言万语又不知从哪说起。吴道墉微笑道:“你先歇息,我明日再来。”说完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