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答应。不多一回,弟兄两个同了三个姑娘到了,随即下船坐定。张其说明了小二之言,立刻开船往别处去了。讲起他们人来,多是有本领的,但未曾顾什么“国法”二字。幸而船只宽大,张其便打开被窝,道:“来来来,大家睡罢。男的睡在这边,女的睡在那边。且到天明再作道理。”金台听说,微微笑道:“大哥,他们乃是妇人家,虽然做平康出身,若不是吾辈之妻,悉听他们。如今已为俺们妻子,纲常是不可差的。如何好胡乱睡去呢?”张其道:“三弟,依你说起来难道大家呆坐不成?”郑千接口说:“如若要睡和衣不妨事的。”那姐妹三人也是不肯眠,便并肩而坐,无非谈说澹台豹的事,谅不干休,必要报官的,拿捉起来,何处去呢?各自心焦。那三个弟兄并勿介意,何曾怕什么人命?凭他告官,总拿不住俺们。暂且不表。再说到那澹台豹带出的六十几名豪奴,被张其c郑千打得无法可治,逃回府去,报与太太知道。太太闻言,十分大怒,喝骂众人:“贪生怕死,丢下大爷逃了转来,是何道理?”家人道:“太太啊,并不是小人贪生怕死,只为这宗野贼凶狠非凡,打得吾们头青面肿,实在顾不得大爷逃出来的。求太太作主,报到衙门里去,起了营兵,同了三班,立刻前去抄捉便了。”太太道:“住了。此刻什么时候?不可惊动衙门,且去接了大爷回来,明日再作道理。”家人们道:“太太,原要吾们去,必然断送性命,只求太太开恩,保全吾们的性命罢。”太太听说,无可奈何,立刻就差人张了相府灯笼,出了大门,叫开城门,急急奔到江都县来,天还未明。那头门上面多唬坏了,个个胆战心惊,宅门上忙去禀报。江都县即便起身传见,才晓得是闹勾栏院的事,便立刻亲自到勾栏院来,也不用营兵。只见澹台豹死在地上,院内没有一人,桌子上到还有一个点残的灯笼。那江都县好不慌张,便来验看,看是撞破了天灵盖死的,万不能救活的了。忙传邻舍来问,多说生意忙,日间辛苦,夜里就睡,谁肯多事管闲事呢。如今打死的是澹台豹,好比灭去虎狼一般。那官听了好不心急,暗想道:“吾想那澹台豹,平日作为果然不好,如今死了倒也干净。但是凶手金台已经脱逃,必须拿捉。院中娼妓也要访查。”那时便与相府家人说道:“你家大爷的尸首自行成殓,待下官广差捕役,三班分头,赶紧严捉金台到案,照例办理便了。”家人道:“林老爷,这件公务不比寻常,须要上紧,比差严拿,以免吾家太师爷动起怒来,有关前程的。”江都县道:“这个自然,少不得下官自己前来面见太太。”随把院中物件点明入库,什物木器变价入官。传谕衙役,待等成殓了大爷之后,即将勾栏院改作民房。打道回衙,传集通班,出标风雷火电朱签,上紧拿捉金台c张其c郑千三名要犯,定限三日到案。一面访查娼妓人等,一并拘来审讯。捕役们应声:“是。”那通班衙役奉了官差后,无非讲着金台是贝州好汉,威名甚重的,谁人肯去?难做人,虽奉了官差,也只好误差的了。
讲到澹台豹府内家人们,把无毛死老虎送归相府,告明太太。太太见了,便号淘大哭。他的娘子抱了尸身哭得天昏地暗,日月无光,便叫一面写书与澹台惠知晓,府中就举办丧事。街坊上人人尽说澹台豹凶如猛虎,欺负百姓,不近人情,只会强横,今朝倒死在金台手中,地方上除了一只无毛老虎,想能五谷丰登,永不荒年了。一人传两,两人传三,到处多讲这张快事。江都县便出文书,详了上司。上司批发转来,着比拿凶犯金台,照律抵命。讲到兰花院内的乌龟c老鸨逃去,不多几日已被公差拿获,解到衙门。林老爷细细录供,鸨妈直言告官,不涉他们之事,一并放去,另行谋生不提。
再说那澹丞相在京中,忽有家人来投书信,拆开一看,便大怒道:“可恼啊,可恼。老夫半世辛苦,止生一子望他做个传宗接代之人,也得老夫妻晚年有靠。为什么这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