昔笑起来，用折扇轻敲肖晟夕额头，道：“你们这几个年轻人啊，我看，就桐叶坐得住些。”

    肖晟夕看了看天，起身，道：“今日打扰先生了，我们也该走了。”

    孔在昔也起身，道：“好！我就不送了，你们慢走。”

    晓千行礼，礼毕，忽而道：“晓千还有一事请教先生，敢问先生，教中可有一个叫屈平的人？”她千想万想终于还是问了出来。

    孔在昔听罢，略显惊讶，道：“此人曾在行远镖局做过事，后来离开，便不再与我教有来往。”

    晓千失望地点点头，道：“谢谢先生。”

    两人依原路返回，一路都没有说话，走出竹林后，肖晟夕便忍不住，问道：“你还在找你师兄？”

    晓千低头走路，心里很乱，似是没听见他的话。

    肖晟夕注视她一会儿，也不再询问，只是心里不太舒服。当走到白桐叶住所红叶居时，他突然停下脚步，道：“你等我一下，我去去就来。”

    晓千于是驻足，呆呆地站着，看着已经有些发红的枫叶，失神迷惑。

    肖晟夕果然是快去快回的，只见他出来时，手里多了一样东西，是张琴，就是今天白桐叶曾弹过的琴。

    晓千看见琴，心里就颤抖了一下，眼神也跟着一抖，就像是流星闪过光芒后便归于死寂一样，她的眼睛一亮便暗了下来，比刚才更暗。

    肖晟夕显然不想看到她现在的样子，所以他拿来琴，道：“别忘了我们的约定，如果你能弹上一支半支曲子，我就学牛叫啊！”

    晓千听完他的话，暗淡的眼睛突然就有了光芒，她笑起来，在他的这句话后不自知地笑了起来，她道：“那你叫定了！”她又恢复了过来。

    肖晟夕见她笑了，自己才开心地笑起来，道：“这么有信心，看来是我被骗了？能不能宽松一下，换别的惩罚方式，不要学牛叫，我堂堂‘烈火使’很丢面子的。”

    晓千摇头，道：“你再讨饶也不行！”

    肖晟夕无奈苦笑，虽摆出个苦瓜脸，心里却很快乐。

    两人回到苓宓小筑，晓千立即寻了置台，放正琴身，开始调弦。肖晟夕见她手法熟练，不禁又是吃惊又是欢喜。

    调试完毕，晓千想了一下，便开始弹奏。她选了一支极短却抑扬顿挫十分有气势的小曲，这是她刚学会琴法后，练习的第一支完整的曲子，所以不仅最熟练而且拿手。弹毕，她便斜眼看向肖晟夕，却见他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不郁闷反而显得很高兴，这不免令她有点失望了。

    肖晟夕眼里闪着光，这是一种男人在欣赏自己喜欢的女人时的一种眼神。他等她弹完，意犹未尽地道：“真是不错，就是太快了，我还没听过隐。不过，君子一言嘛！”言毕，便真的学牛叫了一声。

    晓千哈哈笑道：“真像，真像！你很有天分。”

    肖晟夕嘴一嘟，道：“谁也不希望有这种天分的！晓千，不如你再弹些别的曲子，我来唱，怎么样？”

    晓千诧异，道：“你会唱曲？”

    肖晟夕笑道：“我会的东西多了，你以后可以慢慢发现！”

    晓千“切”了一声，脸上却满是笑意，她端坐下来，十指便开始抚琴。

    琴声悠扬婉转，仿佛述说着一个凄美的故事，肖晟夕略显低沉的嗓音缓缓唱起。

    两人相互都很敬佩对方，直弹唱了五曲才罢休，他们错过了晚饭时间，却仍然不觉饥饿。此时，最后的夕阳也已消失了很久，一轮弦月升空，几颗繁星点缀，清爽的风开始给空气降温。

    远处，有人听到琴声而惆怅。

    远处，有人听到琴声而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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