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上三竿,花月楼大厅依然残酒刺鼻,剩菜留香。伙计们开始忙活着收拾和打扫,盘子碗筷叮铃啷当,桌椅板凳哗啦作响。
二楼的一间厢房里屋,婢女红秀送来了洗漱用品。
秋兰打了几个哈欠,懒洋洋从床上坐了起来,被张大喜折腾了大半夜,看样子还没有睡醒。衣服还没穿好,便在床上漱口洗脸,白皙的肩膀和一半酥胸都露了出来。
“那个矮胖子真是折腾人,酒喝多了,老不完事儿!”秋兰一边穿衣,一边与红秀发牢骚。
“姑娘,要不要用‘了肚贴’?”
“我刚来过月事不久,应该用不着吧!”
“妈妈说万事小心为妙,不用了肚贴那就点香薰炉,再喝点天竺水吧!”
“好吧!”
红秀点燃了香薰炉,里面的香料混合着藏红花和麝香,相传妓楼女子长久闻这种香料可以起到避孕的作用。
“姑娘,我去替你取一杯天竺水,你该起来练习了啊!”
红秀说罢走了出去,咯吱两声,房门一开一关。
秋兰穿好了衣服,缓缓下了床,坐到流苏台前,对着镜子照了照,又打了个哈欠,然后开始了梳妆打扮。
她拿起牛角梳子,小心翼翼梳理着自己的乌黑秀发,看着镜子里憔悴的脸,不禁有些愁绪上头:
我年纪已经不小了,总不能在这花月楼呆一辈子吧,再过几年人老色衰,即便想留未必能留,那时候我该何去何从啊!
梳完头,她又打开了化妆盒,拿起一盒西洋药膏涂抹在脸上,慢慢轻揉至皮肤完全吸收。
这是她保养皮肤的秘诀,其他姐妹她一个都没告诉,怕暴露自己真实年龄。药膏吸收后,这才又抹上粉底和胭脂,而后双唇轻轻含了一下口红纸,上下嘴唇闭合再松开,原本暗淡干燥的嘴唇顿时珠光焕发,又用小指点了少许胭脂在唇上,显得更有层次。
“姑娘,我把水放到桌上了啊,你差不多了就去练习吧,我还得去伺候别的姑娘。”红秀轻轻推门而入,放下一杯水就走了。
“幸苦了,红秀!”秋兰礼貌性做了个欠身礼。
像她这样在花月楼只不过是个二流的艺妓,没有资格配备专属的贴身丫鬟,自己掏钱雇佣又不划算,相比其他姐妹,平日里秋兰还算节约,除了在化妆品和衣着方面有所花销,其他吃喝享用都能省则省。
梳妆打扮过后,秋兰先去了躺茅厕,而后回到厢房内往身上撒上花香粉,缓缓上了三楼。
花月楼三楼,有西南东北四个顶级豪华厢房,分别是‘花月坊’,‘花月间’,‘花月阁’,‘花月台’,每一间厢房都比秋兰居住的二楼普通厢房大上至少十倍,里面雅间c琴房c客厅c书房c卧房等套间齐备。
三楼四大厢房里的姑娘,是这花月楼顶级艺妓的居所,每一厢都自成风格,厢房的女主人根据个人口味来装扮打点,这些艺妓知书达理,颇具修养和审美眼光。
目前四大厢房里分别住着四大美人,神秘的吐蕃女郎曼陀铃,精通琴棋书画的西川名妓苏小小,唱功一绝的扬州歌妓杜月娘,最后一间‘花月台’原本属于水仙姑娘,也就是万雪夕她大哥万神医的相好,现在据说预留给了即将到来的一位波斯女郎,令水仙心生幽怨。
秋兰来到了厢房门口,轻轻敲了三下门:
“好妹妹,是我,你秋兰姐!”
“请进!”
“我的好妹妹,姐姐来打扰你了,你说我真是没羞没臊的,厚着脸皮来请妹妹帮助我练习!”
“没有关系,妈妈已经告诉我这里的规矩了,这是我的分内事!”
曼陀铃穿着紧身衣,坐在地毯上,双腿劈叉,身子灵活地左右转动,仅一双长腿便足以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