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绰示意室昉。
韩德让吃了一惊,转头向室昉看了一眼,室昉的眼神告诉他,她什么都知道了。韩德让说:“是,臣见皇上,皇后恼怒,所以,臣自作主张让二哥先避一避,免得让您们见了更生气。”
“你倒是很为寡人着想,你这是徇私,是欺君。”
“臣甘愿领受责罚。”
萧绰叹息一声,不再言语。
耶律贤说:“皇后息怒,事至如此,不要再勉强了,室昉说的在理,虽然耶律斜轸胆大包天,违抗旨意,但太原毕竟是他救下来的,功劳居伟,皇后知道他的脾气,弄不好我们会失去一位难得的人才,况且,他的痴情让人起敬,谁能十几年只惦念一人,为她出生入死?再说,他带刘玉兰回来,刘继元已答应了,我们何必阻拦呢?俗话说:‘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就成全这对鸳鸯吧。”
萧绰说:“成全了这对鸳鸯,却毁了那对鸳鸯。都怪我不长眼,害了婉容。”言讫,泪落了下来。
耶律贤道:“不会的,男人有个三妻四妾很正常嘛,只不让别人做了耶律斜轸家的老大就行了。”
萧绰又叹息了一声说:“就你们男人能三妻四妾,你们不知道做女人有多苦。”她看了韩德让一眼,说:“你去跟耶律斜轸说,抗旨的事寡人不追究了,他和那女人的事寡人也原谅她了,但那女人不能踏进他家半步。”
韩德让高兴地说:“多谢皇恩。”起身就走。
转眼间,到了次年的正月十五,南京城内家家户户张灯结彩,披红挂朱,只把南京打扮得花团锦簇,到了夜晚,万灯齐放,灿若星汉。从五凤楼到迎春门更是灯火通明光彩流溢。整条大街成了灯的世界,人的海洋。似乎全城的人都跑到这儿来了。又似乎
这条通衢大道一下子变窄了。人们摩肩接踵簇拥着到这来成了一个巨大的回流湾,哪里迈得开脚步?挤飞帽子,撕破裙子,踩掉鞋子的惊呼声此起彼伏。赞美声,嬉闹声,埋怨声不绝于耳。
五凤楼里里外外装饰一新,内外都悬挂着灯笼,大者若犀象,小者若梨桔,玲珑剔透,巧夺天工。这是人对光的诉求,对影的解析,对美的渴望,这是被压抑的寻欢作乐之心的总爆发。
耶律贤,萧绰领着一帮文武大臣登上五凤楼。萧绰拉着萧婉容,耶律贤跟在萧绰的后面,一面观灯一面与雪雁抱着的皇子隆绪逗笑。他身后跟着萧干,韩匡嗣,耶律贤适耶律休哥,萧继先,室昉,邢抱扑,马得臣,韩德让以及大臣们的命妇和外国使臣。
这是大辽首次举办元宵灯会,契丹人没有元宵节。今年驻跸南京,一则入乡随俗,二则庆贺隆绪满三,三则向外示信,显示大辽政治清明,人民融洽。因此大肆操办,广布恩泽。萧绰虽在南京长大,看过几次灯会,但都不及这次规模宏大,她今日兴致颇高,拉着侄女东瞧西望。耶律贤是头一回见这灯的海洋,若小孩子见到了货郎手中各色小玩意一样,兴趣盎然,目不暇接。
大家一边走一边赞叹,流连在这片流金泻银的光辉中。耶律贤问:“室贤卿,你家住在南京,南京每年都如此繁华热闹吗?”
室昉说:“不是,往年只这儿一盏,那儿两盏,数点寒星,哪及今年,简直把银河都搬来了,南京人都沾皇上的光了。”
耶律贤笑道:“室贤卿真会说话。”
萧绰也笑道:“这几年室爱卿都成了马屁精了。”
马得臣说:“室参政不是溜须拍马之人,皇上看这街上繁星闪烁,璀璨夺目,但它们毕竟只盈尺之光,皇上,皇后才德配日月,有亿丈光芒。”
萧绰说:“又来了一个。”
室昉说:“禀皇后娘娘,臣并非讨好皇上,自皇上登基以来,政通人和,百业兴旺,人民安居乐业,虽有小变,无伤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