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人慌慌张张,吵吵嚷嚷,哭哭啼啼地叫了来太医,抢救半天,才悠悠转醒,但身子虚得很,只得回内宫休息。
过了两天,刘继元起来临朝,浸淹太原城的死水已经消退了。辽军驻扎在城外,汉军打扫完战场,正忙着清理城内大街小巷的淤泥。
刘继元率文武百官出城犒劳辽军。刘继业与耶律斜轸并肩走过来,刘继业见刘继元来了,紧走几步,道身跪拜。刘继元径直走过去,一把抓住耶律斜轸的手跪了下去,口中但称:“多谢将军来救,不然汉室休也。”
耶律斜轸笑道:“辽汉友邦,理当相互支援。”却不伸手扶起刘继元。
刘继业一把扶起刘继元,说:“皇上,您乃万金之躯,怎跪一个胡人?”
刘继元自觉失态,便请辽军入城。
刘继业道:“皇上,城里久受水泡,房屋倒塌过半,肆市凄凉,淤泥塞街充巷,如何让友人入城?不若先委屈一下耶律将军,就在城外驻扎,待将城内清扫干净,再来相请。”
耶律斜轸笑道:“客随主便。”
刘继元道:“委屈将军了,将军若需要什么,只管开口,朕倾己所有回报将军。”
耶律斜轸嘴角动了动说:“我与继业兄情好,想与他叙叙旧。”
刘继元便让刘继业留下来作陪,自己进了城。
“大哥,你为什么怀疑我?”
“我哪里怀疑你了?”
“你为什么不让我进城?难道怕我就势把你们灭了。”
“这点我放心,你要想灭我们,刚才就把我们灭了,还用进城?”
“那你为什么不让我进城?”
“因为你贼心未死。”
“她现在孀居一人,孤苦伶仃想起来我就心痛。”
“你就死心吧,我不会让你见她的。”
“刘继业,你为了讨好刘承嗣,你葬送了她一辈子,毁了我与她的幸福,你真卑鄙。”
“由你怎么说,我不是一个讨好卖乖奸佞狡猾之人。”
“那你为什么还把她献出去?”
“还不是为了你。”
“为我?”
“说出来,你也许不相信,我可惜你。自你们相识以来,你哪一天好好练过功?哪一天好好读过书?你的志向,才华全湮灭了,我为葬送一个人才可惜,哪怕这个人可能是敌人。”
“你只知道前程,不懂得爱;你只知道刎颈之交,不知道生死相许;你只知道忠信节义,不知道爱刻骨铭心。只要跟她在一起,我可以什么也不要。”
“难道你这次为她而来?”
“不错,你知道我受阻石岭关时,是多么心急如焚,攻打了四五日,没攻下来,我恨不得钻地过去。特别是听到太原被水淹的消息,我简直痛苦得要死,我害怕再也见不到他了。那时我像个疯狗一样,亲冒矢石进攻石岭关,我身边的人全都中箭着砲死了。我没退缩,而且一点也不害怕,我攀上城头时,十几条枪朝我扎来,我忘记了躲闪,只迎头抓住一条枪杆左右一磕,就荡开刺来枪,登上城墙,发疯似的乱打,没有招式,没有思想,见人就杀,像个屠户,石汉卿,王庭义都被我杀了,我也挂彩不少。我当时只想见到她,只要能见到她,哪怕让我去死,也无怨言。”
“你不能见她。”
“为什么?”
“她是我先帝的人。”
“刘承嗣已经死了。”
“她要为他守节。”
“不,我一定要见到她,还要带她走,哪怕踏平太原城。”
“那你先看到的是她的尸体。”
耶律斜轸如关在笼中的狮子一阵猛吼,此刻,他恨不得立刻找个人决斗,或者,冲进城去。但玉兰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