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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孟春的景是富丽堂皇的,像一卷铺开的锦绣丹青,美的让人沉醉,可这世间却是沉寂的。

    仙魔妖三族都遭受重创,尚未缓过气来。泽渊的死,无疑令妖族大乱,他尸骨未寒,万寿山中的仅存的三尊大妖便已明里暗里打作一团。

    中天门前的大战也已落幕,阮宁有生以来屈指可数的几次战败,便在他呆了数百年的中天大门前,魂飞魄散,带着他的丰功伟绩,一同从风而去,化作纷纷尘埃散入世间。而陆老家主亦随他做了陪葬。

    即便众人刻意隐瞒,消息仍旧像长了脚似的自己跑进了阮筠耳里。那时她身上两个血窟窿还没愈合,动弹一下便得折了腰,躺在床上仅能挪个头,却出乎意料的平静与从容,没有落泪,亦没说一句话,只是将沈鸳临死前交与她的扇坠握的更紧了。

    扇坠是玉做的月牙状,不知是什么玉,像雪一般白,却又是莹润剔透的,光泽十分细腻,握在手中并不觉寒,反有些暖意。这是阮宁长年来贴身藏着的,及至被迫与问鹂分离时,才交付与她做个念想,却也是千叮咛万嘱咐不可被旁人瞧见。

    阮筠将它贴在面上,稍许的暖意恰到好处,恍惚间好似回到了生命中最初的日子,爹娘尚在她身边的时候。她忽然想起在哪儿见过那双紫色的麒麟靴,那是娘亲一针一线亲手缝的,线头藏的仔细。那时爹爹试了一试,说是有些挤脚,娘亲却笑了,说:“不管你去了何处,觉着挤了便晓得我和筠儿时刻在念你,就该早早归来了。”

    果真是这样么,那为何爹爹此次特意穿了它却仍旧没有回来?

    伤口长合时愈发的痛,还有些痒。端来的药一碗比一碗更苦,直教人口舌麻痹,苦到心尖儿上去了。阮筠有些惦记清河山脚下的小木屋里剩下的半瓶子槐花蜜,那样清淡香甜的口味。算来也很久不曾回去,不知可有人好生养着雪球,它自从吃了灵禽魔鲤嘴巴便愈发刁钻,如今会不会被饿瘦了呢?

    还有,她最不愿想起,却又无法忘记的人——陆筌。青梅竹马,不是理应恩爱两不疑么?为何他却一步步算计,不惜以婚姻为局,也要将她和爹爹置于死地?原来甜言蜜语c郎情妾意都是假的,是镜中花c水中月,风一吹便散了。

    沈执归端药来时,正见阮筠面色挣扎,拳攥的紧紧的,五指几乎嵌进肉里。他放下汤药,一点点将她的指头掰开,眉头却愈皱的深,愠怒的道:“你这是做什么,还嫌身上伤不够多?”

    扇坠从阮筠的手心滚落,在即要落到地上的瞬间被沈执归稳稳接住,他面色微沉,问道:“此物你从何得来的?”

    “这是爹爹的遗物。”

    沈执归取出怀中的墟魔骨扇,只见扇骨之莹润与扇坠正是同出一辙的玉料,他比对了一番,确信是无疑了,这才道:“你想知道陆仙族为何要如此算计你们么?”

    “因为这扇坠?”阮筠正要起身,被沈执归眼疾手快的按住。似是牵动了伤口,她皱着眉头面色唰的白了,咬着唇问道:“这扇坠和墟魔骨扇”

    沈执归微颔首,温声安抚道:“总之,赶紧把伤养好,我带你去个地方,那里或许有你想要的。”

    沈执归前脚走,阮筠刚将雨过天青色软烟罗帐子放下,后脚便又有人推门而入。绛紫色的裙裳妩媚而不失端庄,银丝勾勒出的朵朵芙蓉随着裙裾摇曳,身量约才三四尺,头上仍总着两个髻。来人正是华妗,她在离榻两三步远处停了脚,隔着薄薄一层似雾如烟的帐子站了会儿,似又不知如何说,只当阮筠睡着了,轻叹一口便转身离去。

    华妗恰走了两三步,却听阮筠道:“那日长生宫里我都找遍了却没见你的影,无人说得出你去哪儿了。我早该想到的,你是跟他们走了。这些年四处都是战乱,墟魔宫里也不太平华妗,你过的顺意么?”

    华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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