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是真,这些年来雨水交替,再好的甘露也糟蹋了!”
阮筠打灯归去时,不出意外的迷了路。四下望去,前面是蜿蜒的路,后面是蜿蜒的路,边上是绿蓊蓊的松柏,没有半点不同。她不禁有些气恼,只道这好些年来,不识方向这个毛病怎半点不见改。远远瞧见一处宫殿尚有微弱灯光,她便往那边去了。
烫金的匾额上“凤仪宫”字十分端正,原是皇后寝宫。阮筠见门口有个打着呵欠的小侍女,忙上前问道:“姑娘,请问长乐宫在哪边?”
那小侍女本是睡眼惺忪的,被阮筠吓了一跳,“啊”的叫唤了一声,又想起皇后已经就寝,连忙捂住嘴,压低了声:“你你是谁?”她上下将阮筠打量一番,眉头微皱,“你是长乐宫新来的奴婢么?怎么这么笨,连路都找不着。休得在凤仪门前吵闹,倘或打扰娘娘歇息,这罪你担待的起?”
阮筠失笑,也不多做辩解,应承道:“正是,好姑娘,你给我指条路吧。我知错了,再不敢了。”
小侍女面色缓和了些,不耐烦的道:“好吧好吧,看你笨笨脚的,我带你去吧。”
阮筠忙不迭谢过,跟在小侍女身后去了。四处皆熄了灯,一路上有些黑,阮筠见小侍女似有些胆怯,便寻些话来与她讲:“方才我见着凤仪宫仍亮着灯,皇后娘娘还未歇息么?”
小侍女摇摇头:“娘娘怀着月的身子,快要临盆了,自然早早歇下了,那灯是为陛下留的。”说到这儿,小侍女便来了兴致,滔滔不绝的道,“陛下可疼娘娘了。从前陛下公务繁忙,时常入夜已久才入宫,娘娘有时熬不住先睡了,陛下一来,宫人必要将娘娘唤醒的。后来陛下怕娘娘打扰娘娘歇息,一见凤仪熄灯,便不会来了。娘娘知晓后,入睡前也会为留一盏灯。”
“哦,那果真是极好的。”阮筠轻笑。帝后情深,无妖妃当道,这是清明盛世必不可少的。看来齐鹤果然是个好皇帝,沈执归的眼光没错。
阮筠回到长乐宫里,才恰要入睡,天边便已破晓了。她索性去寻了沈执归与仇狂生,将与祁蕸相遇之事一一告知,二人啧啧称奇。沈执归有些犹疑的问道:“此人可信否?”
阮筠微耸肩:“反正我觉得挺可信的,她没理由大费周章的骗我们呀。”
仇狂生肩抗宽刀,脚踏软凳,意气风发的道:“是真是假,去了便知。若是有假,只管打一架!”
眼瞅边上的小宫娥被吓的瑟瑟发抖,阮筠毫不客气的瞪了他一眼。
暮色四合十分,阮筠人已早早来到太液湖畔等候。直等到月明星稀,祁蕸才姗姗来迟,她远远笑道:“抱歉,许久没离开落月湖了,一时不大适应,来的迟了。”
沈执归面色大变,盯着祁蕸,不可置信般的道:“祁妃?”
祁蕸微有讶然,将沈执归上下打量一番,这才笑道:“原来是嵩阳王的小世子。你我不过数面之缘,再者那时你尚且年幼,难得你还认得我。”
“祁妃?你是景裕帝的祁贵妃?”阮筠杏眼圆瞪,满脸的惊疑,“这是怎么回事?”
那个传闻狐媚化身的祁贵妃,果然是有倾国倾城的姿容,也的确不是凡人,可谁能料到她竟是荷花所化,端的该是“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
祁蕸如此落落大方c遗世独立的人儿怎么会是那个极尽奢靡c恃宠而骄,害的大梁亡国的妖妃呢?阮筠想不明白。
“这就说来话长了。我不能离开落月湖太久,还是先去找你的分魂吧。”祁蕸抬一指太液湖,“此湖南面与甘露殿地底相通,我感应到你的分魂就在那儿。”
阮筠微皱鼻子,有些犯难的道:“可我不会凫水。何况水路还这么长,也无法闭起如此之久。”
“无妨,我自有办法。”祁蕸抬一招,心里凭空出现粒翡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