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枫回头,就见一衣衫褴褛的男子低头拥住她,蓬乱的长发,暗哑的嗓音,“糊糊”单只这一声,就已令破庙中所有人的心头为之一涩。(思路客)祈枫木立许久,望着逸寒抬起那张已过分消瘦的脸庞,满目红丝,胡茬丛生。他已不再是那个傲立群狼c指挥若定的狼王,而只是一头离群索居的凄凄孤狼,历经千辛终于找到了他所失去的。
“糊糊,我们回家去。”逸寒反手将大氅扯下披在翎瑚的身上。翎瑚抱着他,回头望向那群乞丐,神气活现道:“看见没有,这就是我的相公,好看不好看?”那老赵回过神来,酸溜溜道:“神气什么?看样子还不是个叫花子,和我们一样!”方才同他说话的老乞丐则点着头道:“好好,你相公好得很,回头我同黄半瞎说一声,你相公来接你走了,阿弥陀佛。”
逸寒从怀里掏出一锭金子抛给那老乞丐道:“这个给他,多谢!”
那群乞丐眼见一道金光划过,立刻一窝蜂地涌上想抢着试看真假。逸寒一笑,将翎瑚打横抱起,“糊糊,我们走。”
翎瑚伸手熟惯地勾住他的脖颈,“相公,我等你好久啦。”
“嗯,是我不好。”
“不好就要罚。”
“罚什么?”
“我肚子饿啦,我要吃,我要吃好多好多东西,我还要吃馒头。”
逸寒禁不住一笑,拨开她干涩无光的乱发,望着她依旧明媚如星的眼眸,“好,我待会儿就做给你吃。”
“不许骗人。”
“不骗你。”逸寒紧了紧手臂,低头吻上他失而复得的珍宝,“骗人是小狗。”
“小狗,小狗,我喜欢小狗。”翎瑚笑灿若花,“相公,我还要只小狗儿。”
“好,小狗,很快就有了。”逸寒为她掖好大氅,迎着渐大的风雪向外走去。
祈枫跟上一步,开口又不知该说什么。他的媚儿忘记了很多事,疯疯傻傻的却还记得“糊糊”这个名字;记得她的夫君;记得他对她的好;记得他们私下的密语。之前她对他说的都是真的,她只记得一个人,心里也只有一个人,再容不下多余了。对着那形同一人的背影,祈枫怅望的眸色愈加黯淡。
一直窝在逸寒怀中的翎瑚此时恰好回了回头,她在笑,笑得仿佛是个孩子,仿佛仍是那个站在宫门口朝他张望的小仙女,“哎,你怎么不出来?”
“我不能出来,皇上不准。”
“为什么不准?我去同父皇说说。”
“你是谁?皇上怎么会听你的话?”
她高高扬起下颔,露出一个永刻于他心头的笑容,“我是锦平,你不认识么?”
逸寒就近找了家客栈。店门口的伙计本以为雨雪天不会再有生意上门,这会见来了主顾,即刻抖擞精神迎了上去。只是在看清两人破旧的衣衫后,脸上笑容顷刻变为此时天气,“去去去,这里客满了。”逸寒没理他,径直走向柜台后的掌柜,“上房一间,还要多多的热水,过会儿再借你的灶房一用。”
掌柜盯着嘻嘻傻笑的翎瑚张大了嘴,他想出言驱赶,可看逸寒的周身气度,又兀自呐呐道:“上房有是有,不过”逸寒轻轻放下翎瑚,一手搂住她,一手又掏出锭金子,“够了么?”掌柜的一把接过,放在唇边咬了咬,两眼放光道:“够了够了,热水马上送到,灶房您也随时能用。”说着他又瞪一眼木头木脑的伙计,“还不带两位贵客上楼?”
进了房,掩上门,逸寒一边找纸笔写书信,一边向翎瑚道:“糊糊,多等一会儿,我写完了就替你做饭去。”翎瑚贴着他,扯着他的衣袖,像个离不开人的孩子,“相公,我饿!饿!”“好,这就好了,”逸寒匆匆几笔写完,揣着信要出门时却发现她仍是拉着他,“饿,饿!”逸寒牵过她的手,轻柔道:“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