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兰说完就跳起来奔了出去,逸寒刚想起身去追,萧夫人已从惊愕中回过神来,阻他道:“你陪着锦平吃饭,我去看看。”洞里一片静默,连侃侃而谈的书寒都失了声,只低头扒饭。直到这一顿饭吃完,萧夫人也没有回来。翎瑚悄声道:“你在这儿有桃花债,还敢在雁京揭皇榜?”
逸寒挑了挑眉,“那又如何?”
“等回去,我就同父皇说,要同你这个下流鬼和离。”
逸寒一笑没有作声,略坐了坐后便率先起身带着翎瑚往后山去。翎瑚在一片漆色中不得不紧跟着他道:“后面有屋子么?我怎么看不见?你不会真让我睡在山洞里吧?”
“你不睡洞里还能睡哪儿?”
“我要竖帐子。”
逸寒驻步,举起火把撩开一片藤蔓,“帐子里怎会有洞里来得舒服,况且”
“况且什么?”
逸寒将洞中蜡炬点然,“况且狼最喜欢撕帐子,你要是想看它们怎么撕怎么扯,再怎么拱进来,你尽管竖起来好了。”
翎瑚回头望一眼无尽夜色,想到狼山上的狼全部拱进了她的帐子,立刻就抬脚跨入洞中。洞里温暖而又干燥,四壁无物,除了石桌石椅外,只深处有一个土炕。炕上挂着幔帐,垫着层层兽皮,不知是谁,还在兽皮上铺了一块红缎子,稍显出几分喜气。
翎瑚在这不大不小的洞中转了一圈,“有没有更好一些的?”
逸寒坐上炕,“都是一样的,这里怕比别处还暖和些。”
翎瑚抿起了唇,“这让人怎么睡?连被子铺盖都没有。”
“这不是有皮子吗?我都是钻到皮子里睡的,暖和。”
翎瑚像看野人似地看着逸寒,“你别想让我也钻皮子。星痕在哪里?让她把我的被褥给拿来。”
“这里晚上冷,你单盖被褥会被冻醒的。”
“我不管,我就要盖被子。”翎瑚说着要往外走。
逸寒叹了口气,拿起壁上插着的火把,“我去,你歇着吧。”
翎瑚一个人在炕上等了许久,逸寒也没有回来。她有些不耐烦,更怀疑逸寒借此去了亦兰那里,正盘算着要不要摸过去当场捉奸,到时谈和离时好有个凭据时,逸寒腋下夹着被褥,一手举火把,一手提食盒侧身而入。“糊糊,快来吃。”
翎瑚看着他放下食盒料理好一切,才施施然走近。逸寒回头道:“就找着这么些东西,将就着点儿,明日我再烧些好的。”
翎瑚看着桌上新蒸出的馒头碟子麋肉并一碟蒿子杆儿,“你去了这么久,就为了这个?”
“你晚上就没动几筷子,我当然不能让你饿肚子。”逸寒说着,自己也取过一个馒头,“亦兰这小丫头闹了半日,吃下这些东西总算也睡了。”
翎瑚正举筷夹向那几根碧绿油翠的蒿子杆儿,听了这话莫名就失了兴致,原来这些东西是双份的,还以为他这么好,单单做给她一人的呢。“亦兰亦兰是从哪里来的?”
“是我捡的。”
“捡的?”翎瑚怔住。
逸寒点了点头,“那时候我也才七八岁,去巡视狼群的时候就发现她光着身子混在那里,比一只小狼大不了多少。我怕她总有一日会被那些公狼吃了,就把她捡回来了。”翎瑚想象着小小的亦兰在狼群中求生的模样,心里不自禁地有些触动,“她的爹娘不要她了么?她又没得病,长得也很好。”逸寒望着翎瑚,眼神柔软,“她只是个女孩儿。糊糊,并不是所有做爹娘的都会像皇上疼你一样疼一个女孩儿。”
翎瑚低头默默吃了一个馒头c半碟子菜,才道:“女孩儿有什么不好?说不定比男人更有用呢。”
逸寒微笑。
翎瑚对上他赞赏的目光,双颊不自觉地红润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