翎瑚回过神来,抬手就要打他,“下流!”她出手快,逸寒比她更快,先一步扣住了她的手腕,“这样就叫下流了么?那我们成婚后该怎么办?”翎瑚打又打不到他,抽手又抽不回来,恨得几乎要咬他,“无耻!”
逸寒松开手。翎瑚揉一揉手腕,又抹嘴唇道:“什么成婚后,我不会嫁给你,你死了心罢。”
“可自从你射我一箭后,我就下定决心,非娶你不可,怎么办?”
翎瑚看逸寒似笑非笑的神情,心里越发肯定了之前的想法,他娶她就是为了报那一箭之仇。这个记仇的讨厌无耻下流鬼!“就算你真的娶了我,我也会让你永无宁日。”
“永无宁日?好,我最怕闷得慌。”逸寒眼含趣味。
“说不定闲来无事弄点砒霜给你尝尝。”翎瑚继续威胁。
“砒霜?什么味?你弄来我尝尝正好。”
“你!你知道我的名声,不怕我让你做乌龟么?”
逸寒豁然一笑,一脸无谓道:“乌龟是长寿之物,求之不得!”
翎瑚狠狠剜了逸寒一眼,跺脚就走。逸寒觉着好笑,刚想再说一句,她已拉着星痕走出老远。他摇了摇头,缓缓跟在其后。星痕回头望见,“公主,他还跟着呢。”翎瑚衣上带风,“随他去,先出去再说。”
北宫门两边待卫如林,有交班的待卫,也有奉旨出宫办事的宫人。翎瑚弯腰偻背,将头埋得低低地跟在星痕身后。星痕做出一副坦然状,将腰牌递给门口守卫,“公主让我们出去买点东西。”守卫因为常见她,也没多问,挥手示意放人。翎瑚心跳如鼓,每走一步都觉得心跳更快。到出了城门后,她回头望望,抚胸舒出一口长气,正想同星痕商量商量先去哪儿时,背后忽然一声轻咳,“这身打扮,你是要去哪儿?”
翎瑚听到这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声音,唬得几乎魂飞天外,因大着胆子缓缓回头,一身便服的文璟帝站在墙根底下面无表情,“朕的吩咐,你都当耳旁风是不是?”翎瑚刚才只顾朝前,并没有看见城门边上的父亲,此时心里后悔莫及,深恨自已好选不选,选了北门出宫。“锦平不敢。”她当即跪下,连带着星痕以及几个出了门的宫人都跪倒在地。
文璟帝本是与逸寒相约去山中看狼王的,这时见女儿偷逃,自已微服出宫的行迹也已败露,脸上一片愠色,“不敢?朕看你很敢嘛!起来,跟朕回去。”翎瑚泄了气,堪堪站起身时,逸寒正巧行来,见了文璟帝便是一礼。文璟帝敛了怒色,对他甚是和悦,“原本想趁今日同你出去走走,不过刚才有急务传到,朕想着同你之约还是放在明日,再带上朕的三皇子如何?”
逸寒自然答应,文璟帝点了点头后扫了翎瑚一眼,脸一沉转身便走。翎瑚无精打采地跟上,心里盘算着如何为星痕脱罪,如何为自已辩解。逸寒看她一脸苦大仇深,与她并行道:“糊糊,你方才走得太快,我来不及说皇上约我在此一同出城。”
他根本就是存心的!翎瑚咬牙切齿,“你再敢叫我一声瑚瑚,我就割了你的舌头,缝了你的嘴,活活饿死你。”“我叫的是糊涂的糊,不是你翎瑚的瑚,你自已非要套上去,怨得了谁?”逸寒望着她,笑得云淡风轻,“糊糊,你还真不是一般的糊涂。”
翎瑚膝盖发麻,脖颈发酸,肚子里的那团火却是消散不了,反而愈燃愈烈。文璟帝看她气鼓鼓一脸不平的模样,原想张口让她起来说话的念头又都变成了让她跪着多受受教训的念头。“你看你,哪里还有公主的模样?打晕自已的婢女,又带着另一个出逃。幸好朕及早发现,这要是传出去,得给多少人看了笑话。”
此时丽贵妃也已从未央宫中赶来,她低眉顺目地为文璟帝奉上茶后也不为翎瑚开脱,也不对她大声斥责,只是曲膝跪下道:“臣妾教女无方,请皇上降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