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璟帝处理完公务,见过逸寒后又吩咐人去召翎瑚过来,可直到一柱香过后,翎瑚才姗姗来迟,冷着脸行礼道:“锦平向父皇请安,愿父皇万岁c万岁c万万岁!”文璟帝上下打量了她几眼,柳黄色薄纱新衣,下系同色洒花裙,腰间葱绿丝绦与臂上同色挽臂纱相应,好似春天里最娇嫩的新芽,引人无穷怜惜。
“起来罢。”文璟帝招手,声音关切,“天刚暖些就穿的这样单薄?小心着凉。”
翎瑚闷声道:“锦平怎么样,父皇还会关心么?”
“这话从何说来?朕一向最疼你,怎么会不关心你?”
“要是最疼我,就得答应我一件事。”
文璟帝慈爱地看着她,“什么事?”
“父皇别问什么事,只说答不答应?”翎瑚得寸进尺。
文璟帝微眯双眸,“别的都可以答应,就只一件,你不能反悔婚事。”
翎瑚一扫方才的楚楚可怜,语气中全是倔强与不平,“锦平从来没有答应过,怎么叫反悔?”
文璟帝拢起眉头,“你给人家出的题,人家都解了。锦平,做人可不能朝令夕改。”
“可是他是怎么解出来的?不是使计耍诈,就是父皇你有意包庇。”
“有意包庇?”文璟帝脸色一沉,眸中露出几分薄责之意,“还是有人暗中动了手脚?”
翎瑚心头一跳,“什么手脚?父皇说的,女儿不懂。”
“萧家的字体自成一格,即便朕没见过逸寒,也曾听萧令公说起逸寒的字青出于蓝。既然不输于人,怎可能成了鬼画符?锦平,朕还不是老糊涂,不是这么容易让人欺瞒的。”
翎瑚垂眸不语,半晌道:“就算锦平做错了,可父皇不顾锦平心意一定要让我嫁给他,不也是错么?”文璟帝看她冥顽不灵,原存的喜悦之情已消失殆尽,“你的心意?那你告诉父皇,逸寒有哪里配不上你?容貌?人品?学问还是武艺?”
“他”翎瑚张口,顿一顿才道,“总之他就不是个好人,他娶我是为了”
“为了什么?”
“为了报仇。”翎瑚说到这里也有点不管不顾,将那日猎狼之事和盘托出。文璟帝听完后默然无语,翎瑚一边偷眼瞅着父亲脸色,一边说出心中所想,“我不喜欢他,他也不喜欢我,他揭榜,就是为了以后折辱于我。父皇”
文璟帝抬目,语声出乎意料地严厉,“原来那日是你伤了他,可叹逸寒还说是自己路上耽搁了。”
翎瑚一惊,“他告诉过父皇了?”
“不错,按约定的日子,他早该进宫的。后来朕问他,他只说是患了风寒误了日子,是他的错。”
“就是,就是他的错。”
翎瑚的声音刚落,文璟帝一拍案几,“锦平,跪下!”
“父皇”
“跪下!”文璟帝站起身,动了真怒,“先不说你那日射伤了他,单说你那日私下出宫,还让你母妃替你隐瞒,是不是大错?”
翎瑚低下头。
文璟帝又道:“不知天高地厚就带人去捕杀狼王,万一出事,你要如何向朕交待?”
翎瑚的头垂得更低。
“你伤人一箭,人家还替你隐瞒。你呢?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竟说人家娶你是为折辱你,难道折辱你就这么重要,重要到要押上以后的每一日,时时刻刻与你相对?”
翎瑚抬起了头,“都说狼性残忍而且记仇,或许人不会如此,可狼呢?”
文璟帝怔了怔,走过去抚了抚她的如云秀发,“有朕保你,绝不会!”
“可我还是怕,”翎瑚将脸偎在文璟帝的膝头,明黄色的龙袍上立时晕出了泪痕,“就是不想嫁。”
她这一哭,哭的文璟帝的心肠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