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氏远远看了一眼宝生,这女孩不就是韩家那个姑娘吗?顿时惊愕的说不出话来,一时间万般想法穿插而过,好在平生经历事情颇多,喜怒不显眼。
再看连曜的神情,甄氏顿时也明白了大半,便挥挥手示意连曜出去说话。
刚抬脚,却踩到一个软乎乎的东西,唬的心中一蹦,连曜赶紧上前扶住了母亲。甄氏低头一看,确是只半黄半黑的杂毛土狗,全身趴在地上纳凉。
甄氏平素喜欢清静,不喜欢家里养小东西,这时候看了金花,便觉得肮脏,但碍于连曜的面子,努了努嘴没有说话,自己先出了书房,站在檐下。
连曜随后,抬头看见燕子窝好端端的被人放回了屋檐下,便笑道:“还是母亲慈悲,若是我那般鲁莽,这雀儿就离了这里。”说话确是为了缓和母亲的口风。
甄氏心中万千想法,但一时也不知从何说起,想想干脆什么也别问什么也别说,这孩子从小就有主意,这些年独自一个人支撑起连家,他喜欢个把人总是有他的道理,只要他高兴,别再像之前那颓样子就好。
清了清喉咙,道:“这便是你提起的刘五女吧,看着还是个良家子,我看了喜欢。嗯,你们虽然有了圣上准许的婚约,但毕竟没有成亲,今儿也就算了,等她起来,到我那边拣间好屋子也行,在附近买间新宅子也好,成亲前你们先别腻味在一起,这连府上上下下三十多口人,礼数看在眼里,以后她便是连大奶奶,还是矜持些以后方好服众。”
连曜见母亲说话周到,想的也比较深远,心里高兴,便道:“母亲说的极是,儿子是个粗人,没有想那么多。等她醒了,我便送她去您那里请安。不过我们也许久未见,我想先和她说说话。”
甄氏眼见着他一夜变得如此温和俊秀,一扫昨日的暴戾,心中很是宽慰,便随手整了整连曜的衣领,道:“天气热,昨日也是穿的也是这件,都有些汗馊味了,乘这姑娘还没起来,赶紧梳洗一番,换一套清俊的衣服,礼数上还是别怠慢了人家。你们要吃些什么喝些什么和管家说一声,我也帮忙准备一下。”甄氏多年过的清苦,这时候见儿子好事将至,也是藏不住的喜悦。
转身就准备出园子,想起件事情:“那只狗看了很肮脏,看着让哪个小厮弄干净带出外院养着,别再进了内室。女子住的地方,养畜生总是不干净的。”
待宝生醒来,竟已是午饭过后,书房空无一人,对面的书台上摆了些精美的饭食茶水瓜果。
宝生下了床,连日赶路也是饿了,便自己吃喝起来。
一会儿,进来个丫头,梳着双环髻,模样很白净。见到宝生,行了礼,便道:“姑娘唤我明月就好,我是老夫人送过来伺候姑娘的。”
宝生点点头,在山里住惯了,有人伺候反而有些局促,便道:“明月姑娘,我自己吃喝就行,也不用麻烦你,等等能不能备些热水,我想好好洗漱一下。对了,连大哥去哪里了。”
明月在甄氏手下调教了多年,是个很有分寸的丫头。只听她答道:“热水早就备好了,姑娘是在这边洗还是在别处宅子洗?连大爷今早送姑娘在这里休息,不想惊扰了姑娘,先回了自己屋里休息。说是等姑娘休息好就叫他过来叙旧。”
连曜听人说宝生醒了,急急就想过书房看她,可刚出了屋门,又觉得身上这件藏青色薄绸袍子太老气,又转回屋内换了件月牙白白丝道袍,可一上身,又觉得这件太娘气,看起来倒像个唱戏的粉头。翻来翻去,没有一件合意的,只恨自己平日不讲究,今日倒没有一件能上身的。
却听得明月在外面道:“回大爷,刘姑娘醒了,还请大爷过去叙旧。”
连曜在屋里唤道:“你进来,帮个忙。”
明月依命进来,却见连曜只穿了白色内袍,手上搭了两三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