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冯保常的讲述,延和帝的脑海里回荡着文氏对孙女儿冯蕴的评价,“有汝外高祖之风”。
半晌方道:“此言为真?”
冯保常连忙道:“此言非出自文氏,乃是文老首辅之徒所赞。”
“哦?还有这一出?”延和帝目光落处,冯保常弓着的身子立时一抖,赶紧道,“那人是文老首辅的大徒弟。”
“那位自造桃源的隐士?”对于此人,延和帝大有耳闻,自他还是太子之时,曾于江南与其有过一面之缘。
“回陛下,正是。”冯保常补充道,“那位隐士先生,曾与那冯蕴启蒙,是冯小姐的启蒙恩师,据说,冯小姐的课业乃是那位隐士得意高徒所教。”
“原来如此。”延和帝闻言,眉目带笑着点点头,“这就对了,想必那冯氏阿蕴定然是文武双全的人才了。”
“陛下圣明!”
冯保常的恭维没有特别取悦延和帝,延和帝只是摆摆手,笑道:“你可以下去啦,有些事儿需让朕好好儿想想,接下来自有要事要你忙碌,下去吧!”
“奴婢遵命!”瞅一眼仍装隐形人的赵直文,冯保常心里轻轻一叹,面儿上却不敢耽搁,连忙低着头从殿内退下。
待冯保常将内殿殿门关上,延和帝才冲着赵直文招手笑道:“伴伴可曾记得那当年,朕于太湖落水,经人所救,头晕转向之际,误以为闯入桃花源的事儿?”
“回陛下,奴婢记得。”提起往昔那段儿被延和帝时常津津乐道的趣事儿,赵直文很配合的掩嘴而笑,点头道,“那时奴婢也迷糊着,还应和陛下呢!”
提起这个,延和帝眉间的欢喜更是明显,他点着赵直文,笑道:“你也是个憨直的,不会水性,还敢傻乎乎地抓住朕,跟着跳下去,结果被灌了一肚子的湖水,竟然比朕晚醒片刻!”
“奴婢没用,不然,那会儿也不会让陛下遭罪了。”赵直文露出一副惭愧相,看得延和帝好笑之极。
“罢啦罢啦!朕原本是想赞你忠勇的,你做这幅可怜相给朕看做什么?”说笑着,延和帝又叹息一声,“只可惜,当时有缘得见的诸位隐士大才,却再无缘一面。”
“陛下”
“你不必来劝朕。”延和帝摆摆手,“朕心里明白,也尊重先生们的意愿,他们那等洒意磊落之人,自不是庸庸碌碌所为名利之途所能比。”
话虽如此说,延和帝想起当初所见那些隐士自得其乐c言笑晏晏的情景时,不免有些出神。
“陛下。”赵直文见延和帝回过神来,揖手而道,“陛下圣明,正是因为咱们夏乾江山于您手上乾坤永固c河清海晏,才会有那桃源之所在,不然,兵荒马乱,哪里能得寸许清静?”
“呵呵,伴伴所言,总是夸朕,朕都要被你夸得飘飘然啦!”好听的话都爱听,延和帝再是明君也不例外,“不过,你这话倒让朕想得更清楚些刚刚所言,是朕狭隘了,若这天下没有人于醉心政事,这天下只凭朕一人之力,又哪能承平永久?”
“陛下圣明。”赵直文应和着。
虽然说着和其他内官相同的话,但听到延和帝耳朵里却又不同。
延和帝乐呵呵道:“不过话说回来,文首辅高徒启蒙,又蒙此等名士大才不弃,愿许得意高足为其师,想必那冯蕴不差,人品性情c本事才干,定都不差。”
“陛下所言极是,想那文老首辅曾言,首徒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便知溯源居士非同一般,曾有人言,溯源居士曾道,非品行优秀c德才兼备之人,不能为其徒子徒孙,从其所学者必要文武皆通。”
延和帝闻声,认同地点点头,唤道:“伴伴。”
“奴婢在。”
“朕已决定,孩儿帖便放在那冯蕴户帖之上吧!”延和帝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