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冯蕴主仆唤住的,是一个梳着双平髻的粉衣少女。
这个女孩儿姿容俏丽,瞧着和冯蕴有几分相似,只是她的唇角处,缀着一粒微小的朱砂痣,只一说话,那粒朱砂痣便会窝进旋窝里。
她和冯蕴面容最大区别,便是那双略带凌厉的眼眸。
不同于冯蕴平和的眼神,她看人观物,总带着一种审视。
“有事儿?”冯蕴转身,柳眉微翘。
“你偷着跑出去啦!”女孩儿冷笑着,往前迈了几步,指着冯蕴的衣摆,哼笑道,“衣摆上沾染了尘土,想必你的鞋子也都是灰尘吧?敢不敢伸出来,给我看看?”
一把将要出头的蓝田揪到身后,冯蕴亦冷笑道:“冯姿丽,冯二小姐!你要是闲着没事儿,出去踢个毽子不好么?何必没事儿找气受呢!就算我告诉你,我就是出去啦,还是翻墙出去哒,你能耐我何?”
“你!”没想到冯蕴这么光棍,毫不在意地就承认了,冯姿丽气得牙痒痒,“好啊!我就知道,平日里你柔柔弱弱的模样,就是装的!果然叫我猜了个准儿!你还是大家闺秀么!偷着跑出去不说,还敢翻墙?!”
看着冯蕴戏弄的眼神,冯姿丽更是气的姿态全无:“哟,不在乎是吧?有本事儿一会儿你也这么说!”
说着,挥挥手,叫上身旁的丫鬟,移开几步,转头就快步而去。
“嘿!你准备去哪儿?”冯蕴好笑的唤住对方。
冯姿丽闻声,果断停下脚步,转过身来,一脸的得意洋洋:“嗬,怕啦吧?怕啦也没用!当然,你也可以试试讨饶,说不定姑奶奶我心情好,也许能放你一马呢!”
冯蕴嘲讽起来:“这青天白日的,冯二小姐还是别做梦啦,免得回去还得多吃一味药这脑子不好使不要紧,若是你那嘴不好使,将来你可怎么做三姑六婆呢?可别屈了你的天赋啊!”
“你!哼哼,我才不跟你置气!你再牙尖嘴利又能如何?我看你呆会儿还能笑不能笑的出来!”冯姿丽勉强拉住理智的尾巴,没让它被气走,“你等着,我这就找老太太去,她老人家会教你怎么做大家闺秀的,等着吧!”
“切莫走!”冯蕴提高声音,将要告状的冯姿丽唤住,在对方“你就是怕了”的兴奋眼神中,冯蕴提醒她,“冯二小姐,有句话你可说错了,你们房的老太太,于我不过是叔祖母,我唤一声‘二老太太’,那是我懂礼貌!虽然我现在还在相府生活,可我自己祖母尚在,教养什么的,还不劳烦你的祖母管教二堂婶没教过你么?这人啊,爪子可别深的太长,太长容易让人家剁掉!”
说着话,还故意的比划一下剁爪子的动作,冯蕴乐呵呵的看到了对方脸色一变。
“好,你有能耐!老太太管不到你!老太爷总能管你吧?他可是你我共同的祖父!你等着!”说完狠话,冯姿丽怒急而走。
冯蕴笑望着对方的背影,对着一脸忧色的蓝田道:“走,咱们回院子。”
观澜苑是冯蕴的闺院,只是里面的人,除了蓝田以外,尽是二老太太的人。
只不过,冯蕴前世今生从未软弱,这些奴大欺主之人,更怕自己的小命立时不保,故而在二老太太那房,多有周旋,给了冯蕴很大的空间。
好心情的冯蕴,懒得和那群刁奴计较,只是喝推众人,留下蓝田收拾贵重物件。
“很快咱们就可以搬回去啦!”蓝田眼睛都笑弯了。
冯蕴在一旁整理着古籍,闻声笑着摇摇头,心道:到底是个小孩子。
“只是小姐,要是二小姐告到老太爷那儿,会不会罚您?”被自家小姐强压下去的担忧,又冒出头儿,在“可以搬回去”这个重要时机,可不要闹出事情来啊!
看出蓝田的迟疑,冯蕴只是道:“老太爷是首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