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意思是,那个姓秦的商人秦朗,他要求朝廷的新军接纳他派遣的西洋军事顾问,否则就拒绝向朝廷出售枪械弹药?”
“是这样,大人。”白斯文小心翼翼的回答到,同时偷偷观察着杨儒的脸色,然后加了句:“这个人实在无礼。”
“嗯,他的胆子是大了一点,毕竟有洋人支持他。”杨儒点点头,但并没有像白斯文和其他几位幕僚预料的那样露出一副生气的面孔,甚至他还在微笑,似乎对秦朗的无礼要求并不在意。
这并不像他平时的表现,使人感到相当意外。白斯文和幕僚们交换了几个眼色,然后问:“大人,你看这件事”
“他有那样做的能力吗?”
“大人?”
“他有那样做的能力吗?”杨儒重复了一遍,顿了顿,似乎担心白斯文仍不明白他的意思,因此又补充到:“秦朗,他有能力向朝廷的新军派遣顾问吗?”
“有。”白斯文说。在返回利马前,他仔细调查了秦朗的两家公司的一些情况,尤其是那家挂名出售雨伞的“保安服务公司”——当然,毫无疑问的,最后得到的结果让他非常吃惊。
“那家公司里有很多美官,其中不少人还是从华盛顿来的高级将校。”他慢慢回忆着,“除此之外,那家公司还拥有几千士兵,去年秦朗就曾接受美国政府的雇佣,派了接近两千人前往广州湾租界。还有”
“还有什么?”
“下官听说,也就是去年,秦朗派了几千士兵到阿比西尼亚,帮助阿比西尼亚皇帝与意大利军队作战。”
“消息可靠吗?”
白斯文犹豫了一下,但最后还是坚定的点了点头。“千真万确。”
杨儒陷入沉思中。白斯文带来的信息相当重要——如果它们全都是真实的,那么秦朗就是他必须重视的人物,而不是无足轻重的普通商人。他能够招揽美国的高级将校c组织私军c代表美国驻军租界,同时还能派遣军队到另一个国家与意大利国作战并且不受美国政府干预,这都说明他绝不是寻常的角色。
然后他想起引出这次事件的军火交易。既然美国人没有任何犹豫便把生意交给秦朗的公司,很显然,所有迹象都充分表明,这个人与美国政府有着千丝万缕的深厚联系。
甚至在一定程度上。他的态度就是美国政府的态度;也许,他提出向新军中派遣军事顾问,而且还肆无忌惮的以中断军火交易作为要挟,这些表现正是美国政府的授意很可能如此。
问题变得更加复杂了。
杨儒在房间里慢慢的跺着步子,然后突然停下来。接着又转了两圈,最后走到白斯文面前。“白斯文,本官命令你立刻返回美国,告诉秦朗,本官愿意向朝廷推荐他的军事顾问。”
白斯文愣住了,杨儒的幕僚们也同样如此。“大人,这个”
杨儒伸出手示意他们保持安静。“我知道你们想说什么,不过本官只是向朝廷推荐他的军事顾问,至于朝廷是否会接受,那不是本官的事情。”
至于军火交易是否会因为朝廷拒绝接受秦朗的军事顾问而中断。这同样不是他的事情——与所有老练的政客一样,杨儒也擅长推卸责任。只要能把烫手的山芋交出去,最后有没有人被烫死,那不是他需要关心的问题。
但白斯文和幕僚们依旧感到困惑。推卸责任并不奇怪,但秦朗只是一个商人,值得他采取这样的行动吗?
杨儒笑了一下,解释到:“你们必须明白,秦朗能够提出派遣军事顾问的要求,同时还有恃无恐的以中断军火交易作为要挟,这定然是出于美国政府的授意。否则。一个小小的商人,怎么敢做这样的事情?”
“而且。”他接着说,“难道你们就没有想过,如果没有美国政府幕后支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