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冲一整晚抱着那本心法不得入睡,问了南旭等人,几人也不知如何练起。
此时已是子夜,窗外孤月高悬,月光透过窗棱,洒在灰色的墙壁上,偶尔掠过的海鸟,在墙壁上划过一道暗影。孙冲盯着那飞逝的黑影,更加难以入眠。
他想起师父的话,和平日里师兄们对他异样的眼神,让他燥热难安。入门以来,师父师叔们总是对他抱以厚望,似乎他的背后有一股奇异的影子让他们对他青睐有加,呵护备至,而这些偏偏引起了师兄们的妒忌和不满。他的一言一行总会引起他人的指责和诘难,仿佛他生下来就为了忍受师兄们的无端辱骂。他时常做出一些稀奇古怪的举动就是为了打破这种现状,让别人知道孙冲也可以凭自己能力做出他们意想不到的事。可哪知,通过那些事他们却更加认为他是个异种怪胎。
孙冲却不知道,那少玑道人的紫云气才是师父师叔们对他寄予厚望的原因所在。
孙冲轻叹了一声,翻身起床走出门外。
远处,圆月高悬,海面上也倒映出粼粼的月光,一片清幽雅静。
孙冲心道:若不是那娘娘腔,那龙涎宝珠也不会摔坏,若那宝珠没有摔坏,此时捧在身边也是清凉舒畅。哪像现在,浑身臭汗,燥热难忍。
孙冲脱下道袍,跑到临海的石台上,纵身一跃,噗通一声扎入水面。
水波荡漾,月光碎了一地。
孙冲良久才从水面浮出,喊道:“爽快!”
月色下的三玄岛静谧安详,除了远远的传来几声回声,便再无其他了。而那回声,从不远处的几座小孤岛传来。在青石岛的东北向从近至远坐落着啸月台c观月台c斩妖台三座礁石。
孙冲望着周遭朦胧月色,顿觉寂寞。若此时有几个师兄弟相陪嬉水,那是多么的欢畅。他不自觉的想起了若风,似乎这岛上也就只有若风师兄对他还像个正常人。
忽然,远处吹来一阵海风,遥遥的夹杂着一片轻吟:“远风起古道,衣沾将军血。”
孙冲自是听不懂那吟唱里的内容,但觉得那诗句里饱含沧桑和古朴,似有无穷的魅力,激起内心深埋已久的热血。
孙冲顿觉心头一热,血液里有一股热气蒸腾,让他兴奋异常。
孙冲道:“那边就是啸月台了,常听师兄们提起,却都没去过。难得有人跟我一样,半夜里睡不着觉,跳进海里洗澡祛热,也算同病相怜。”
孙冲望着啸月台上仅有的一盏孤灯奋臂游去,像一条夜色下的黑鱼,划破水面,朝远远的海族故土疾驰而去。
等游到了边,那声音却没了。孙冲心下诧异,道:“莫不是我听错了?”
于是只好爬上岸,去那灯光处查个究竟。
那亮灯处是在啸月台的一座石亭上,虽说那石亭灯光微弱,但因月光正明,整个礁石恍如白昼。
孙冲上了石亭,却只见一只玉杯。那玉杯里盛有残酒,在月光下泛出银光。
孙冲怨道:“刚才这里一定是有人了,我却来晚了一步。”
孙冲顿觉十分败兴,只好悻悻的离开石亭,往海边走去。
那石亭离海边不足百米,但是多山石歧路,甚是难走。孙冲走到一块巨石后,却冷不防一个黑影钻出,喝道:“什么人?”
孙冲一个哆嗦差点从石阶上滚了下来,嘴里骂骂咧咧道:“你是人是鬼,无端端的从石头后出来吓人。我那个亲娘,吓死我了。”
那人从黑影里走出,正色道:“我看你像是术宗的弟子,缘何一个人跑到啸月台上来。那天玄老儿可没教过你夜寝的规矩么?”
那人虽说走出了石影,但月光下也是黑的不甚分明,但见那两眼有神,剑眉上扬,一身青色道服打扮,嘴里左一口天玄老儿,右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