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行派出押金车,安全取走了根生他们发掘的金条,暂时保存在县农行金库。据初步测算,这些金条成色非常不错,按市价折算,价值至少在五百万元以上。
过了半月后,消息传回黑石村,黑石村一下炸开了锅,人们只觉得做什么都失去了意义,唯有对发掘金条的事喋喋不休,说个没完,而且越传越夸张,越传越离谱。
有的说,“四哑院里挖出个金窖,整整拉走一汽车的金砖。”
也有的说,“要不根生放着军官不做,定要回村挖石头,原来他早就知道这金窖的秘密。”
人们议论着,疑问着,羡慕着,嫉妒着。
不知是谁脑子活,听说金条是从四哑老院里挖出的,便立刻跑了去,也拚着命挖起来。别的人看了,纷纷效仿。一时间,村里的许多人,都扛着家什,来到四哑旧院,抢挖金条,直把四哑的老院子,里里外外挖了个底朝天。
结果当然是失望的。四哑的老院子也不是金矿,若是金矿银矿的,也许在边头角落,总还会有些留落。那仅有的一坛金条,早就到了县农行的金库里,再挖也是白搭。一无所获的人们悟出了这个理,才纷纷散去。
人们又很快意识到,四哑这下发了大财,别说娶媳妇,就是娶十个媳妇,再盖一栋装媳妇的楼,也绰绰有余了。
昔日谁也看不起的四哑,此时似乎一下变成了大英雄,黑石村许多的人,都跟在他的身后,众星捧月般地待着他。平时见了四哑连正眼也没有的大姑娘c小媳妇,对四哑也变得和颜悦色,倍加亲切起来。
村西的一位大龄姑娘,人样长得不错,总想嫁个有钱人,听到四哑老院挖出金条的事,象是找到救星似的,跟在四哑身后,没话找话地搭讪。四哑回到家里,她竟也跟到四哑家去,还主动为四哑做起了家务活。
宋石匠老俩口,一眼一眼看着眼前的大龄姑娘,百思不得其解,“这不是村西的俊女儿吗?这是唱得哪一出啊。”宋石匠不解地摇着头,对躺在炉上的老伴小声说。
可是,正是这位大龄姑娘,让四哑看着就害怕。
还是去年冬天的事,孤苦怜丁的四哑,身上一件破旧的衣服,扭扣掉得一颗不剩,走起路来一张一张的,不好看不说,更要紧的是冷,四哑走在街上,被冻得直打颤。
四哑走过这位姑娘的家门,姑娘正在门口闲坐着。四哑手里捏着最后掉落的一枚扭扣,试探着上前,央求姑娘帮他缝上。
却不料,这姑娘看到是四哑,立刻惊叫着,捂住鼻子躲到一边,还硬说四哑调戏她,“呸”得一口唾到四哑脸上,狠狠地骂道,“不要脸的哑巴,你贴到姑奶奶跟前做啥?看你那臭德行,赖哈蚂想吃天鹅肉,还想不想活了?”
这时,听到嚷嚷声的俊姑娘哥哥走出来,听了妹子添油加醋的指责,飞起一脚,就将四哑踢翻在地。四哑爬起来,结巴着嘴向一对哥妹解释,却又遭到一顿坞的耳光。
四哑捂着肿涨的脸回到防震棚,从此,四哑就是绕多少路,也再不从这家人的门前走。
四哑别的事记不住,凡是这样的事,他总是记得最牢。
此时,这位大龄姑娘也许早把这件事忘了,可四哑看到她,脑子里一下就想起挨打的那一幕,他惊慌地跑到大街上,说那姑娘追到家里来打他。
人们很纳闷,俊姑娘还打人家四哑做啥?众人来到四哑家,却看到那姑娘正细心地,为四哑收拾着家,大家都摇着头走了。
半道街得到金条的消息,更是一连几天吃不香,睡不好,挨家挨户说了个遍。
半道街嚼够了舌头,躺在自家炕上,想着那金条,越想越觉得那金条的好,眼前似乎就悬着一根根金灿灿的金条,怎么自己就得不到呢?那怕是一根半根也好呀,她怨恨,急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