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天真是不公平,就让着俺吃苦受罪,好事半点也不让沾身。
末了,她竟恨起自己无用来,三个丫头片子,没得一个长成的,若是有的,一定得嫁给四哑。她悄悄的叹息,自己咋就不早生呢?
情急之中,半道街又想到一个好主意,给四哑做干妈。她一拍大腿,兴奋起来,这不就成了?
如此想着,半道街就来到四哑家,他脸上堆满了慈祥,现出一份甜甜的笑,目光柔柔的看着四哑,亲亲地叫着“四子,四子”。宋石匠一抬眼,又看到来了个套近乎的人,没好气地扭过身不再理会。
半道街伸手轻扯着四哑身上的衣服,把四哑拉到门外,奢侈声音,关切地说,“四子呀,看你一个人过得多不容易?以后呀,婶子认你做干儿,婶子就是你的妈。”说着,一用力,就扯下了四哑身上的衣服,蹲在门口,“哗哗”地为四哑洗起衣服来。
半道街一边洗着,一边对四哑说,“以后呀,你把家门的钥匙给干妈一把,干妈每天到你家里来,给你收拾屋子,做好饭等你回来吃,你说好不好?”
其实,四哑家就住着瘫痪在床的宋石匠老伴,从来都不用锁门,半道街情急中,竟也忘了这样的逻辑关系。
四哑瞪着新奇的眼,看着眼前自称干妈的半道街,脑子里晕晕的不知所以,他奇怪这人们是咋了?一下的对自己这么的好。四哑指指屋里说,“我――,我有妈。”
半道街急问,“谁?”
四哑说,“桃子妈,就是我――,我的妈。”
半道街停下手里的活,压低声音对四哑说,“她一个瘫婆子,能为你做啥?我做你的妈,还要给你娶媳妇哩。”
四哑又说,“我――,我有媳妇。”
半道街又纳闷,问,“谁?”
四哑说,“桃――,桃妹子。”
半道街挑拨说,“那人家是哄你哩。”
四哑不再吭声。
四哑仍然总往根生家里跑,说着别人对他的种种怪事。
干妈没当成,半道街又反复思忖,她再次想到把石怀财。石怀财是四哑的舅舅,傍上石怀财,不就等于傍上了四哑?傍上了金条?再说了,新房马上就要分了,不和村长缓和关系,咱一个外来户,非得把你分到那村边边,地堰堰,俺可受不了。
半道街觉得这是个一箭双雕的好主意,可转念一想,又狠狠地骂起小翠来,“这个死小翠,办得叫个啥事呀,人也贴出去了,神也得罪下了。这可不行,不论从那方面说,也不能让我下了的功夫全白费,还得往上贴呀。”她暗暗打定主意。
晚上,半道街驼着老张头僵硬的身子,使劲地揉了半天,也没揉出个结果。
半道街知道,这老东西,越来越不行了,脚“嘭嘭”地踹到老张头的锅子上,骂道,“你这个废物,在外说不了个话,做不了个主,回家来连老娘这个眼眼,也捅不出半点水水来,你还有啥用啊?你说,咋办?”
老张头在半道街面前,一向逆来顺受,且也愧着自己的不中用,于是“嘿嘿”地傻笑着,嘟嚷说,“啥个咋办?要不我给你用嘴吹吹?”
“去你妈的,用嘴吹,要男人干个啥?老娘才不稀罕你哩,天底下男人多的是,你给老娘找一个来!”半道街极其放荡,还是不依不绕。
“那咋行啊?儿子女儿都生娃了,你就不怕人笑话?”老张头厚着脸劝说。
半道街仍在耍泼,“谁笑谁啊,笑他娘的逼,就生不出他来了,老娘才不怕哩。”
半道街说着浪话,老张头被羞得一时不出声。
过了一会,半道街才缓和下来,对老张头厉色说,“哎呀,你个木头,也不看看村长的外甥挖出了金条?也不看看村里要分房了?得赶紧和村长和好关系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