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县城回来,根生就急着找石清商量,想把县城里得到的情况跟他说说,再商量一下具体对策。可是,根生找了几个地方也不见石清的影子,有人说石清出了村,可能到了新村工地,根生就撵到新村工地。
新村工地现场,大地解冻,工程刚刚开始,施工人员正在清挖根基,来往车辆运送砖块c沙子和水泥等建材。不远处竖起一座铁塔,几个人操作着“隆隆”的机器,正在打深井。
根生四处看了看,也没发现石清,却看到,拉来盖房用的砖,全是些没了棱角的糟坯子。根生拿一块在手里,稍一用力便捏得粉碎。这是啥质量啊,这不是糊弄没见过世面的山民吗!根生心里惊怒。他又联想到石怀财出卖石材的恶行,一股难以抑制的火气从心里升起。
根生来到一处简易房,门上挂着工程指挥部的牌子,他走进去。
工程指挥部里,三四个人正在吃东西,各样熟食肉菜摆在面前,每人吹着一瓶啤酒,为首的正是石怀财。石怀财坐在几人中间,仰起头“咕噜咕噜”灌一气啤酒,又抓起一块肉塞进嘴里,饿狼噬食样的嚼,眼珠子瞪得奇大,就象要憋出来。
根生问,“石清到过这里吗?”
吃东西的其他人都不是黑石村的,只不说话。石怀财摸一把油糊糊的嘴,阴森森地看着根生,冷冷地说,“这里的人不认识石清,只认得石怀财,你找错地方了!”
根生知道石怀财嘴里吐不出好话,他也没好气留着,就顶过去说,“你不是人吗?”
石怀财嚼着肉的嘴停下来,变脸哈道,“你他妈咋说话呢?”
“你咋说话呢?”根生也不示弱。
突如其来的冲突,让吃东西的人一齐看向他俩。
石怀财当了十几年的村长,习惯了黑石村的平静,看惯了村民小绵羊一样的驯服,村子里的任何事情,都由着他胡为,没有谁能与之抗衡。根生回到黑石村,不仅兴师动众,嚷嚷着要开发石材,还整天向村民们宣传石材资源的价值,动员村民办厂致富。这对石怀财出卖石材资源,形成极大的挑战。石怀财心里很不高兴,早想找机会教训根生。看到根生到来,石怀财就想,这小子今天送上门来,好好刹一下他的威风。不想开口就吵起来,对方的嘴还挺硬,石怀财决计要教训根生。
石怀财放下手中的酒瓶,站起来,用手指着根生骂起来,“你他妈跑到这里干啥,想找茬,不尿泡尿照照自己,你算老几,跟老子这样说话?我看你是欠奏。”
根生回到黑石村,石清有意培养他,让他代理民兵连长,指定他协助石怀财抓工程,想让他尽早进入工作情况。可根生知道,他和石怀财闹不在一起,心思全放在了开发石材上,一直也没有参与此事。整整一个冬天,他看到,石怀财打着建设新村的幌子,招罗狐朋狗友,吃吃喝喝,伙同上面个别领导,串通一气,竟将新村建设工程转了几道手,包给了连任何资质也没有的皮包工程头。根生对这早有意见,刚才又看到工程用得是次品砖,再也压不住心中的怒火。撞上石怀财,就没有妥协的道理,于是俩人针尖对麦芒,一场冲突爆发了。
根生说,“我老几也不算,就是来找你的茬,因为你有茬子在,今天就说一说,你那砖叫砖吗?用那砖盖房子,那叫黑了心。”
石怀财的下马威并没有怔住根生,反听得根生质问他的工程质量,便大为光火。石怀财向前走了几步,恶狠狠地瞪着根生,又要发作。屋里的人忙劝解,把根生推到屋外,又安慰石怀财。石怀财却推开众人,气势汹汹地跨出简易房,还要找根生算账。看那样子象是非要见个高低不可。
石怀财站在简易房门口,双手叉腰,摆出一副居高临下的架势,从牙缝里挫出凶狠的话,“你他妈狗拿耗子多管闲事,砖的质量好不好,自有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