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贵公子一踏上花船,只听轻纱内的人微微叹了口气,他脚步一顿,以为绮玉要妥协掀帘子,但等了片刻那珠帘依旧纹丝不动,便大踏步地朝珠帘走去。
那贵公子伸出手去,眼看就要将帘子掀开,蛮横地进花魁的船中,众人都屏住呼吸,一来想看看里面的花魁长什么模样,二来也想看看这玉露阁会如何收场。
正当此时,不知从哪里飘来一个黑影,直直往花船飘去,顷刻间便来到花船上空。只见他脚不沾地,一手提起那贵公子的肩膀,甩手往湖面一抛,那贵公子便沙包一般掉进了湖里,掀起一阵浪花。
那黑影做完这事后竟又原路飘了回去,从头到尾连花船的一角都没碰过,转眼就消失无踪。
众人先是被这奇异的景象惊呆了,这倏忽之间发生的事让他们也无法想到,他们甚至连那黑影长什么样,是男是女都没分清楚。转眼又见那贵公子还在湖里呼喊挣扎,才知这并不是自己的梦呓,而是真实发生的事。众人不由得发出一阵欢呼之声,似乎在庆祝那花魁终于“劫后余生”。
贵公子的随从好不容易将他捞上小船,却见他似乎还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初秋的江水虽并不刺骨,但还是带着阵阵寒意,只见他坐在船头在自家随从包围下瑟瑟发着抖,许久后才反应过来刚才发生的事。见众人欢呼雀跃的样子,顿时火冒三丈,他何时受过此等屈辱?转头看那花船时,只见花船已经在露浓的指引下缓缓离去,转眼便要消失在夜色中。
他站起来骂骂咧咧道:“玉露阁你给我记着,今日之屈辱,我魏修杰来日定加倍奉还,定要你……阿嚏!”
众人又是一阵哄笑之声,魏修杰赶忙在随从的随侍下离开了湖面。
经过这一场闹剧,花魁游湖总算是结束了,众人都心满意足地散开,各自回家去了。
“这花魁好生硬气。”咏絮不由得赞叹。
玲珑不禁也是感慨万千:“想不到这青楼之中竟也生有如此傲骨的女子,只可惜……”
两人都不由得叹了口气。
“人各有命,小姐无需为此介怀。”千铭见她有些失落的神情,便出声安慰道。
“这人的命运真的早就由上天安排好的吗?有人天生就在富贵人家,有人却身陷在这囹圄之中。玲珑有幸能生在上官家,竟是何等的幸运?”自己以前从来没有想过自己能成为上官家的小姐是一种幸运,一直都当做是理所当然的一般。此时见到绮玉的遭遇,心内才生出这种造化弄人之感,仿佛这冥冥中真的有一只命运之手,在操控着这天下之人的身世命运。但为何它却偏要叫高洁之人落到这污浊境地,让那些个无德之人生在富贵人家?这只手又是何等的善恶不分,好歹不明?难道人真的只能任凭它摆布而无法反抗丝毫吗?想到此,她不由得生出一股叛逆之心,若真如此,自己也倒想要与这不分黑白善恶的“手”好好争一争。
“我不知上天是否真的安排好了每个人的命运,但我知道,每个人都在凭着自己的意愿和选择在过自己的人生,即使真有命运安排又如何?若真的想改变,自己也该争一争,只有软弱无能之人才会乖乖听从‘命运’的安排,还怪上苍太过残忍。”
想不到看似温润随和的千铭也能说出这等话来,正好与自己心内想的不谋而合,似乎这人能读懂自己的内心一般,忽然间竟有心有灵犀之感。
秦越听见主子说的这些,怕被有心人听见过多揣测,便悄悄提醒千铭:“公子……”
千铭知道自己这位心腹的心意,便笑笑道:“玲珑无妨。”
玲珑还是第一次听到他叫自己的名字,而且竟是以这种信任的姿态,若是自己只是他的一般朋友还好说,自己偏是千岚的未来太子妃,难道他就真的不怕自己过多解读,甚至告诉千岚,给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