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起身。身边的鄂宏明显有了怒意,冷冷地喊道:“格格!”她才装作突然发觉的样子,笑道:“只顾着说话,忘了你还拘着礼,起来吧!”
我松了口气,暗想自己凭什么跟她比呢?有什么资格呢?无端得罪人,殊不知女人都是敏感的动物。只是不知那拉.性德看到她这样一副德行,会做什么感想。
说曹操曹操就到,突然门房来报,那拉.成德求见。
雍亲王看着李氏笑道:“你邀请了他这许多次,偏偏今天来了。”
阿玛便说有客人来访,不便打扰,请告辞回去。雍亲王笑道:“难得来一趟,就用了晚饭再回去吧!也好尝尝我亲手种的茄子辣椒。”阿玛一面推说不敢一面看了看我。我立即领悟,虽然心中疑惑,口中却撒娇道:“阿玛,敏敏难得来王府见识一番,你就成全女儿,留下来用饭吧!我才来,哪儿都没逛呢。”阿玛装作很无奈的样子应承下来,还只管骂我野丫头,不知礼数。雍亲王一面说着:“无妨。”一面意味深长地看着我,眼中隐含赞许之意。我纳闷:“这到底唱的是哪一出啊?”
说话间,那拉.成德已被领了进来。他大方得体地先给雍亲王和李氏请了安,然后给怀恪格格和两位侍妾行了礼,又恭恭敬敬地向我阿玛问好,最后看着我和鄂宏笑道:“你们也来了,真不巧。”雍亲王神情淡淡的,李氏一脸欢喜,怀恪格格激动扭捏,阿玛甚为惶恐,鄂宏冷冷地道:“的确太巧。”我见他身穿蓝色蟒袍,头戴同色礼帽,更显得面如晓月、身如蛟龙,不由更加倾倒。一抬头,却发现他正看着我微笑。
雍亲王说道:“既然来了,就留下用饭吧!也好陪陪鄂尔泰,他一个人拘谨得很。”又对李氏并两位侍妾道:“你们回房去吧!我这里不用伺候,年轻人也怕打扰。”鄂宏欣然答应,李氏虽有不舍,也领着两位侍妾去了,临走千叮万嘱那拉.成德待会儿一定去她房里坐坐。雍亲王明显很不耐烦。
直等到她们走了,雍亲王才吩咐道:“恪儿,你领着客人们逛逛吧!好好招待着,别怠慢了。”怀恪格格含笑领命。最后,雍亲王携了阿玛的手,笑道:“你随我园子里种菜去!”阿玛诺诺随行。
我见怀恪格格实在不待见我,就不想跟在他们身边讨人嫌,便借口更衣,带着翠竹反方向而行。
突见一畦鸡冠花开得灿烂有趣,便跑过去欣赏。正赞叹间,一个声音自身后升起:“你对什么都这么感兴趣吗?”回头一望,只见那拉.成德一个人走了过来,我深感意外,红着脸小声道:“我对美丽的东西都感兴趣。”他俯视着我,脸上的笑意渐渐加深。我突然醒悟过来,我的话很容易惹人误会,因为,他实在也是非常美丽的东西。
一时气氛暧昧尴尬,亏我平时伶牙俐齿,此时却说不出一句话来。半晌,他笑道:“我看你阿玛和王爷真的在那边挖地呢,好像很有趣的样子。我们要不要去试试?”
我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只见阿玛和雍亲王紧挨着在锄地,几位侍从却远远地跟着。我脑海里电光火石一闪,突然想起了一些事情:“鄂尔泰,鄂尔泰,鄂尔泰。这名字好熟悉。啊!我记起来了,这个名字我曾在历史书上见过,他是著名的云贵总督,雍正时期的权臣。”
原来我的阿玛鄂尔泰就是史书上的鄂尔泰,怪不得他小心翼翼地接近雍正,因为他是四爷党的拥护者啊!那么,他来雍亲王府绝不是谢礼那么简单了?他们如此小心谨慎,在王府里也处处避人耳目,一定是要密谋些什么了,说不定跟鄂弼的联姻也有关系。原以为鄂弼是两厢情愿,自由恋爱,却不想仍然难逃政治联姻的漩涡。
“你到底去不去呢?为什么只管发呆?”那拉.成德疑惑地问我道。我正想解释,他又嘲弄地说道:“现在想去也去不成了,你的守护神来了。”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