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君意被她丢掉的上衣上那几处鲜红刺得眼睛痛,喃喃走过来,坐到她边上:“乔儿……”
温娇擦把汗,将冰凉的金创药瓶塞在他手心里:“九少爷,若是你想去教训钱嬷嬷,倒不如帮乔儿上药罢。”
唐君意使劲攥紧,冰凉地侵入左肋,一阵阵揪痛,他小心翼翼揭开她那本已愈合复又被撕裂的伤口上的细布,眼里的光狠戾发亮:“那老奴定是借机打你,本少爷若是不以彼之道还之彼身——”
温娇何尝不知?只是钱嬷嬷也是领了老夫人的意,九少爷若真去教训钱嬷嬷,传到老夫人耳中,他俩更是逃不过。
温娇怕他意气用事,忙道:“九少爷——不过是点小伤,上些药再养些日子便好了。”
唐君意将金创药粉撒在上面,用干净的细布重新包扎,腿上的伤口伤得更严重,鲜红的肉都翻了出来,他眉头越蹙越紧,眸子锁住脸色虚白的温娇,手指攥的颤抖,却强忍着不发作。
待到了晌午,昨夜赶了一夜的路,温娇迷迷糊糊睡去,唐君意在榻边守着,听秋宁来传话,他抚了抚温娇脸颊,独自前去。
送走穆兰襄后,他一直呆在筑玉阁,还未进内堂与祖奶奶和爹爹、娘亲将他意愿说一说,这一被唤,该是还离不了他温娇、离不了他将要娶亲之事。
唐君意从小到大虽然在甸州府内横行霸道,却从未同祖奶奶顶嘴过,多是因只要他嘴儿一甜,说些讨喜的话,祖奶奶疼宠他,自然放了他,可这回,他思索着该怎样在他高中请求皇上赐婚之前,保住温娇。
唐君意一路思忖,还未到老夫人院中,先遇了唐庆。
“九少爷,小的奉三爷命唤您到院内一趟。”
唐君意猜三哥定是和温娇一样,劝他不可鲁莽,或是也像府中旁个人一样,望他和穆兰襄成婚。
他未应,笔直走,不多时,一只折扇将他挡住,眼前有白影匆匆掠过,唐君意缓神过来,定睛一看才发现是面目冷肃的唐君铭。
唐君意觉得哪里不对,摸一把腰间,心里一空:“三哥……”
唐君铭用扇子狠狠打了一下他脑门:“又将白玲珑玉牌给了小书童?九儿,为何你一点记性都不长!上次把自己害的命都要丢了,这次又明知故犯?”
唐君意顿然一惊,心道:三哥怎跟他肚子里的蛔虫似的。
唐君意矢口否认:“九儿只是将玉牌放在筑玉阁了,哪给温乔儿,不过是个下人,就算再宠他,也——”
唐君铭哂笑:“倘若小书童是个女子,将你迷的神魂颠倒,你恐是甚蠢事都干的出来。”
唐君意侧脸瞧他三哥,来回踱步,向周遭巡视,倏尔蹙眉:“三哥在和九儿玩笑?”
唐君铭道:“你看三哥像在玩笑么?在孝灵山上,若不是是我将温乔儿的女儿身身份掩饰下来,你俩可会作成如今这样?”
唐君意回忆起来,那些日子自己中了蛇毒,昏昏沉沉睡了好些天,醒来以后也纳闷也已受伤的温娇居然瞒住了身份。
“三哥,并非温乔儿将九儿迷得神魂颠倒,是我自个软硬兼施将她留在身边,逼她收了玉牌,受了九儿的承诺,不关她事。”唐君意一吐心事,这些年,他虽爱着温娇,但深知他们的结合必是不容于世俗门第之见,故而他脾性再跋扈,再奋不顾身,也不敢轻易将此情此感告诉任何人,如今三哥既已发现,不如就话个明白,“前些日子,她听九儿与那穆兰襄先前被祖奶奶订了婚约,偏生要出府嫁人,九儿若是再不与她摊开来,眼看就要失去她,才借着去郊外骑马一事带她出府,不料穆兰襄惹是生非,将此事搅合了……”
唐君铭沉声缓缓问:“九儿可对小书童用了真情?并非一时猎奇,抑或……”话一出口,唐君铭便笑自己,以唐君意的性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