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桥村,去太平约有百里地,离北都更不知有多少距离,因村头一处小河,河上建有石桥而得名。
大智带着毕罗衫一路云游,却也没个去处目地,这闲荡了多处,本就捡着这乡野僻静的地,好让姑娘知难而退。却不想一路走来,姑娘虽说仗着盘缠颇丰,却也走得难路,吃得粗食,叫大智好生意外。如今离得时日久些,侯爷该当是着急了。大智心中念想,便往了太平城的方向寻去。这人离了北都,量侯爷不在,旁人也强留不得自己。再者那天行小兄弟闻说是在太平,将姑娘交由他管,侯爷恐怕再放心不过。
大智心中所念,一路引来,到了这小村,远远瞧得一副安静祥和的模样,心中颇喜。只寻了一处农舍住下,此刻在屋中收拾,正瞧了窗外那家鸡走动,心中只觉暖意盎然。摘了斗笠,这多日未得剃头,脑袋上毛发浓密。金光寺已成过往,这和尚,究竟做还是不做?大智摸摸满头的毛发,起时不过短短的扎手,如今长长来,修也不是,剃也不是,耳边早便刺出许多,当真不知如何是好。正是想念,门口探出一老妇人,正是主人家,大智连忙招呼:“阿婆。”
“诶,老身煮了些粥食,二位远道而来,想必饿了,且出来吃些吧。”
“诶诶,洒家这便来。”大智听得有食,连忙随身出门,这落了座,盛了粥,才见得姑娘也出门来。毕罗衫自出北都,一路多是乡间道路,寻不得那绸缎裙衫可穿,这出门时也未随身带衣物,便买了些花布衣衫穿着。只是姑娘生的高挑美貌,便是穿的一身农家服饰,旧是显得亭亭玉立,气质非凡。
“姑娘来了,快来吃些。”这老妇人见得毕罗衫出门,也便招呼。
姑娘挂了笑颜,盛了粥食陪坐下来。
这主人家屋舍却是宽敞,想必在村中也算大户,饭桌虽是看的老旧,却还挺大。大智瞧得,满脸安乐,这大嘴张开,囫囵几下便将一碗送了进嘴:“老人家,我看您这屋舍挺宽敞啊。”大智四下瞧瞧,对着桌上老汉笑道。这一张桌子此时正坐了四人,便是老汉夫妇与这毕罗衫大智二人。此番寻来这处,想不到竟还能找到一家有两间空舍可住,大智穷苦出身,自也觉得人家算是富裕。一路上时常只有一间空屋,这孤男寡女倒是不方便的紧,又碍于不好解释,时常便只有姑娘睡床,大智睡地,好在自己早便惯了。
“哎。”老汉听得,叹了一气,将碗筷放落桌上。
“老人家,这是怎得?”
“我看你这样貌口音,怕不是本地的人吧。”这老汉还没接话,倒是一旁妇人先开了口。
“洒家?”大智摸摸脑袋,自己的事当真说不好。离开家乡时还太小,后来一路南征北战的,也不知自己算是那里的人,“洒家是那北方人。”
“噢,难怪如此。不知这姑娘是?”老妇人又问一句。
“这是我家嫂,我正带家嫂去寻大哥。”大智回口便道。这一路走来,多的是人误会,大智早便编了一番谎话。虽说自当了和尚,什么戒规没犯过,但如今当不了和尚了,每每说谎,心中却是几分难耐。只这实在解释不清,也只好胡乱如此。
老妇人瞧瞧毕罗衫,见得姑娘笑着点点头,这姑娘好生标致。哪里有什么带着家嫂去寻大哥的说法,这小叔子和嫂子怕是,啧啧啧。老妇人没再去想,也没再问下去,只道了:“你有所不知,其实老身这屋子本是不宽敞。只这家中人少了,这才显得宽敞而已。”
大智瞧瞧老妇人,又瞧瞧老汉这神色:“这又是为何?”
“哎,还不是这仗打的。老身本是有四个儿子,都住在这屋子里,后来来了些军爷,说是前线人手不够,要来这处征召兵丁,这大儿子便去投了军。这再后来,那些个军爷又来,村中愿去的早就都去了,这招不到人,便开始抓人。老身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