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也道:“姐夫,这个姓相地,姓罗的咱们惹不起,可是天底下有钱的又不止这两家。…p.咱们又没破相,怕什么?”
王慕菲得了佳人的真心安慰,一时感激,忍不住道:“我的中书没有了,官府正查来历呢,松江知府正到处寻我。”
这个事若是搁到别人身上说不得都要合王慕菲一起痛哭,只有眼前这两位行骗数年,那海捕文书上留的芳名没有十处也有八处,都道:“无妨,咱们搬个家就好了。苏州城这样**,明日把你的棉花卖了,另凭个宅居住,谁能寻得到你?”
王慕菲呜呜哭道:“你们不明白我,我从前做王举人,何等风光有钱,那个尚氏……”突然住口。他到了这等走投无路的时候,身边还有数百两银,已是觉得天都塌下来,想起从前带着尚真真回到桃花镇,真真白日合他一起下地做活,晚上还跟着邻人学纺纱织布,她从前过的日何等尊贵。自跟了他,那样穷那样苦都不曾弃他,却在他富贵地时候离开他,难道错的那个是他?。王慕菲抬头看着眼前的两个女人,苦涩地说:“我如今一穷二白,连官也丢了,你们走罢。”不等她两个回话,长叹一口气,失魂落魄出来,在院里转了一会,又看见几处有染血的破布。
王慕菲对跟在他身后地柳青青道:“你还跟着我做什么?”
柳青青咬着嘴唇道:“姐夫,我姐姐是真心想合你过一辈,我们不走地。”她虽是斩去了一个小指,却是很能吃痛,说完了这句话,四下里寻了寻,拼出十来件旧衣来。藏在卧房里,又去后边取火。
王慕菲却是头痛欲裂,一言不回正房睡倒在床上。柳如茵跟妹打个照面。回房靠在相公身上,两个都不说话。无言的依偎在一起。
柳青青把血衣都烧了,方回房换了衣,重洗脸梳头,出来张罗了一桌中饭送到姐夫卧房里,轻声道:“姐姐姐夫。多少吃一点。”
柳如茵推王慕菲道:“相公,我们出来讨生活,也常有失手,若都是这般天塌下来,可是怎么好?正所谓沉舟侧畔千帆过,病木前头万树春。咱们改名换姓,或是去杭州,或是去扬州,相公本有大。要讨生活何等容易。”
劝地王慕菲略有些力气,起来合娘并小姨一同吃饭,吃完了柳如茵又推他道:“相公。要搬宜早不宜迟,你先去寻买家来。把棉花出脱了。咱们不是正好房到租了?正好说另觅了房舍要搬。”
王慕菲随换了衣裳出去。苏州几大作坊并铺都得到知会。若是有个姓王的或是姓柳的出来卖棉花,那是贼赃。经手就要吃官司。所以王慕菲奔走了七八家,人一听说他姓王,连谈都不肯合他谈。他后来改说他姓苏,冒了苏姐夫地名字,约了一个铺的都管来家,那都管见了他家大门上一个王字,掉头就去了。王慕菲晓得这必是马家做的手脚,恼地要不得,回来怒道:“他们这是要把我往绝路上逼呢!”
柳青青问明原委,道:“你不是有个姐姐有钱么,就说你急等钱用,求她买下罢。”
王慕菲到了这等田地,病急乱投医,想到张妹夫还晓得送他银,这些棉花正是天冷的时候,是值钱地,素娥必肯帮他。正好打着接娘老的招牌去苏家。
素娥接着,道:“兄弟,爹娘合你两个妾方都送回家去了,你来做什么?”
王慕菲道:“兄弟等钱用,然上回去松江贩的棉花一时不得脱手,晓得姐姐有些闲钱,想请姐姐借我些银,我拿棉花做抵。”
素娥盘算一会,道:“你妹夫又纳了两个妾呢,我如今银也不够使。再者说,我掌着苏家,远远近近也有几十门亲戚,若都似你这般,我哪来银借,若是不借,人家又要说我偏着娘家。兄弟,你就好看你姐姐在婆家受人褒贬?”
王慕菲道:“姐姐,松江正访我呢,说我是国舅党。我得了消息要避风头,如今没有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