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经商名声不好,为着将来打算,也要安排一个儿去管家里这些生意。相家有大儿地妻妾们想的合相夫人都差不多,那相府地光景也不必细说。
只说相京生脱了身,走地却是6路,一路星夜兼程抢在三夫人前头到苏州相家庄,先使人捎了信到尚家,两家筹备起婚事来。过了十来日三夫人到苏州,在庄上歇了一日,原船到尚宅,尚莺莺请了婆婆出头,完那三媒六聘的礼数,择定六月二十二吉日成亲。
尚莺莺为着妹地嫁妆却是头痛,恨不得把尚家都做了陪嫁,镇日在家打转安排这个,打点那个。李青书看着好笑,道:“岳父大人虽然在南洋赶不回来,你也当问问妹的主意,那相家是大家,儿多媳妇也多,陪的多了也不是好事。”拉着不情不愿的娘去问妹。
尚真真红着脸道:“他使人捎信把我,却是历年相家媳妇的嫁妆单。妹斟酌着也拟了一个单,姐姐瞧瞧罢。”命小梅把单取来给尚莺莺瞧。
素白纸上写着:四季男女衣裳各八箱,各色尺头一百二十匹。全套明水卧房家俱并书房家俱,花瓶碗盏摆设全套。文房四宝并书十二箱。金银珠翠头面各二套。妆银二千两。
李青书看完了看相家媳妇的嫁妆单,看完了笑道:“好实惠,明面上这些也差不多,正好比厚的那位次一等。却是叫相家人无话说”
莺莺道:“这个还不到我的零头,怎么使得!”
尚真真笑道:“姐姐,图的是大家体面,不能叫他在兄弟伙里为难。难道好叫人说他是图我家银娶我的么。”
莺莺这不言语了,过一会又道:“他家规矩大。你家常使的这些人只怕不够。”
李青书笑道:“你妹夫已是说了,成了亲只在苏州居住,不回山东。他已是得了个官儿。又不肯管进项,没有地在家穿人家的小鞋。就是他肯在家。相家那些得了他从前差使的人也不肯地。你偏要把银从左手移到右手去,何苦来。”
尚莺莺瞪眼道:“我如何不知,只是舍不得妹。总是在家好,嫁了人,相公再痛爱。也比不得做姑娘时可以任性。多些嫁妆,公婆自然爱你。”拉着尚真真的泣手道:“从此以后咱们是两家人了,叫我怎么舍得。”
尚真真红着脸不好说话。李青书眼圈也有些红,走到外间看聘礼,头一抬就是珠冠、云肩、霞帔合补服,叫人抬进来,笑道:“可是了不得了,五品宜人呢,可比你风光。咱们还是算算那一日请客罢。你家地又不好请柳家。只有七八家却不好看。”
尚莺莺笑道:“合你走得近的几个兄弟都请来就是,倒是戏,倒要合那边商量。苏州一共也就那几班小戏,休要他家请了我家又去请。”
正说话。相家使人来问他家订的哪班小戏。尚莺莺忙想了两家把名字报上。叫人合相家一道去订。种种忙乱不一而足。到得成亲的头一日,尚家使人送嫁妆。并不学人家夸富,却是使的中等座船,装了六船,尚莺莺自家送到相家庄去铺床。
尚家虽然富有,却是在松江十来年,苏州人通不晓得。江南人嫁人,穷奢极欲,穷人不必说他,就是那中等人家,也要顷尽全力嫁妆,他家六船嫁妆虽然不少,也不是很多。绕着苏州城转了一圈,大红地灯笼挂在船头,又有五品同知字样倒也惹得许多人看。
那嫁妆船出了城自向相家庄去,前边却有船开道,就挡住了一些航船的道。其中就有王慕菲的收丝船。王慕菲到乡下转了一圈,晓得今年的丝价卖不上来,乡下的丝积得满坑满谷。比他那年去收便宜一半。他带的四百两银,收了好丝,将到当铺去当。起早贪黑收了十来日,人都黑瘦了两圈。这一日却是从湖州收得一船好丝回来,偏叫人家的喜船挡住了,他就走到舱外看,抱怨道:“成亲就成亲,有6路不走,偏要使船送嫁妆,却是挡人家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