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真微笑道:“你相大哥原是合我说过。小雷,我如今不比当年无知软弱,王举人想再来拐我,却不易呢。”
小雷微皱眉道:“他算不得有什么本事,我已在姚氏跟前透过口风,想必会管束他。只是苏州光棍甚多,若是那姓王的在你跟前碰壁,去找那不三不四的人来捣乱,却是厌物。姐姐庄上男人本来就少,还是叫相大哥搬来罢。”
真真微红了脸,沉吟许久,挥手叫丫头们退下,慢慢道:“其实,姐姐心里不是不怨地。若是离着他远远的,也罢了,天叫他落到我跟前,又来纠缠我,我自要他出一个大丑,须叫他晓得,我尚真真合他,到底是哪个淫奔下贱!”
小雷怔了一会,笑道:“那厮看着极是惹厌,我久有心收拾他,只是相大哥他不肯……”
“是怕损我面皮么?”尚真真把一块梅花糕碾成一团,笑道:“我已是想通了,不过借他取个乐,大家耍罢了,也要叫他晓得,世上的妇人,不是个个都是当年地尚真真!”
小雷鼓掌道:“这话我爱听。我姑姑看不得西厢记那折戏,说起张生来,恨不得提刀把他剁成十万八千块丢去喂狗。真真姐,你要收拾那个王举人,我自助你一臂之力。”真真微笑指了指隔壁,道:“何须我们亲自动手?”
小雷想到自己方先见的姚滴珠,也自会心而笑,就道:“我带姐姐去外头走走,只是,要多带几个人。”
真真也觉得此计甚好,回去换了身不打眼地青衣,收拾齐整出来,骑了头驴,小雷就牵着那驴。两个看着就合亲姐弟出门走亲戚一般。
此时正是日头将落未落地时候,百鸟投林,桑女提着竹篮回家。一路所见人人脸上都有笑意。有那乡老看见这一对姐弟,极是好心招乎道:“哪里去?”
小雷也能微笑回一声:“姐姐有些气闷。带她出来走走。”
他两个都不曾看错王举人,果然还不到前几日常去的所在,就在半道上看见王举人坐在道边树桩上,看见他两个过来,忙迎上来。口内喊道:“真真!”
小雷挡在驴前,两只手牢牢地搭在王举人两只胳膊上,道:“姐夫!”
王慕菲又气又急,只是用尽力气也挣不脱。
真真看见他形容狼狈,有些不忍,轻声道:“小雷,这个人是谁?”
小雷大声道:“这个是我表姐夫,松江有名地王慕菲王举人!”
王慕菲捞着姐夫两个字,忙道:“小雷。些放手。”
小雷笑道:“却是在这里撞见姐夫高兴呢,我就忘了。”松了手偏用力在他肩上一拍。
王举人一个文弱书生,哪里受得这样大力。霎时短了半截,哎呀叫苦不绝。
真真端正坐在驴上。道:“男女有别。小雷,我合你是至亲不妨。你姐夫却是外人,不好合他见礼,你还不送我回去。”小雷忙拉着缰绳飞跑。把王慕菲远远的拉来几十步。
尚真真侧过头去冲头想追赶的王慕菲微微摇头。小雷也遥遥拱手道:“姚姐夫,得罪了!回头请你吃酒。”拉着驴飞奔进宅。
真真跳下驴,合小雷两个相望笑起来。小雷道:“姐姐自在家,我去合这厮相与,请他吃酒去,晚上与我合相大哥宵夜多备几样。这样好耍,不叫相大哥晓得,他不依呢。”
真真想到头一回见小雷,他合相公两个光着屁股在池里捉鱼,可见都是爱耍地,点头道:“自要与他说,只怕他要骂我。”
小雷笑道:“胡扯,休叫他一脸正气哄住了。这样事体他爱。我晚上合他说。”一路笑着去寻王慕菲不提。
真真回转,脸上笑容回转苦涩,叹息道:“姚滴珠呀姚滴珠,也叫你受受我当日那说不出的闷气。”回来吩咐家里所有管事,只合外人说她是梅翰林家小姐,且放出风声去要替小姐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