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爹,那药好吃否?怕你上火,每副还多加了一两黄莲呢。”
王老太爷哼哼道:“你明知她捣鬼,为何与她一同算计你老。”
王慕菲苦笑道:“谁不知你是心痛那银到了她手里。爹爹,等明年儿进士得官,带了你老到任上去,收多少不是由你?偏要此时和她呕气做什么?”
王老太爷面上现出悔意,道:“她比真真还是差了些……其实真真要不是六七年没有生养,我也不急着替你娶亲呀。”
王慕菲忙道:“爹爹,前事休提,其实你已有孙了。”
老夫人惊喜,跳起来道:“真的?滴珠有喜了?”
王慕菲笑道:“不是她,是小桃红,她已有两个月身孕了,所以我把她送到娘这边来……”
王老太爷点头道:“极是极是,滴珠心肠狠毒,原当避着她。”眉开眼笑道:“我还当你叫姚氏贱人收伏了,原来你自有妙招。”
王慕菲得意的笑了两声,扯在一边傻笑的老娘,道:“切莫声张,过些时候肚大了,她姚滴珠不认也不成。”出来又吩咐小桃红,道:“我已是悄悄合爹娘说知你有孕的事,你自小心,少在滴珠跟前露面,自然保你无事。”
小桃红羞答答道:“婢晓得,姑爷多顺着小姐些。”
却说姚滴珠歇了数日,看王慕菲每日在书斋里读书,公婆也甚安分。就要张罗生计,那养花养盆景虽然好赚,少则一二年,多则几十上百年,哪里是姚滴珠这样性急的人做得地,她打听了些消息,晓得此路不通,想了许久,想到未嫁时曾经在古书上学过几个酿酒的法,也曾照着酿过,滋味甚好,不如就在镇上开个小酒店。人都说:若想富,酒合醋,必是赚钱的。就使奶娘捎信家去,要了两个姚家旧仆来,张罗着买粮食买酒坛酒缸,就在后园酿起酒来。
那酿酒地自家只道银如流水好,酒糟味极是难闻不放在心上的。然王慕菲自考中秀后,不曾吃过半点苦头,要叫他日日闻着酒糟臭气读书,哪里受得?忍了三数日,实在受不了,趁滴珠到城里看铺面去地当口,出来闲走。
他家原是住在这个镇南边,离着苏州府二三里,其实甚近。王慕菲久有心出来耍,又要避娘地耳目,出门不走大路,顺着那条道朝码头那边走。经过隔壁大门,看门脸合他家也差不多,也没有放在心上,直直的朝外走。
这条小巷到底就出了镇。此时正值春末,道上都是布衣少女少*妇们挽着采桑地篮经过,看见这样一个清俊书生单身出行,必是合佳人有约,俱都望着他嘻嘻的笑,有那胆大的还抛眼风与他。王慕菲心神俱醉,强按住吉士的春心,走进一片极大的树林里,因日头晒出一身汗来,要寻个荫凉处歇息。一路所见的女,大半都有几分颜色,他存了心要看苏州美人,故意寻了处密林,钻进去捡块石头坐下。
那苏州比不得松江人土气,来往的少女妇人,个个靓妆,人人光鲜,王慕菲赞叹不已,暗道:“果然那富人家娶妾,都要的是扬州瘦马,苏州妇人,果然苏州妇人有三分颜色七分媚态。将来我若得官,必要在苏州纳几个美妾。”正在那里想入非非,突然听见一群男女说笑着走来,王慕菲第一眼就盯在那个眉目生得甚像真真的少女的身上。
这不就是那日在香雪海遇见的梅小姐,?她穿着绯红的纱衫,映得她肌肤胜雪,那一张小脸偏又白里透红,如水蜜桃一般,叫人看了就想咬一口。
王慕菲不禁看呆了,真真虽然与她生的有**分像,哪得这样撩人风姿?此时她正冲着一个黑漆漆的土气书生微笑。
王慕菲极是看不过眼,恨不得把那书生推开,自家顶上去。正想站起来打招呼,惊见小雷折了一枝黄芍药跑上来,递到梅小姐手上。那梅小姐受了,握在手里,三个人并排走过。
王慕菲暗自磨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