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又不是什么稀罕物儿，谁耐烦妆他。”

    王婆拍他道：“狗，一个秀也值几百两银呢，一年也少交好些赋税，怎么不值钱！”

    还是先前遇见的那个大胡从屋里出来，笑道：“世兄来家，你们一家人好生说话，老胡我约几个朋友明日来贺。”王老爹两口送客人出去，回来儿早脱了外头大衣服，坐在桌边捧着一只大海碗吃桂花酒酿圆。

    小女儿青娥倚着哥哥，问长问短：“二哥，你真是秀？二哥，嫂生得如何？”

    王慕菲一边吃，一边笑着摇头。冷不防王老爹想起旧恨，又冲上来扭他耳朵，喝道：“尚家那个小贱人还和你在一处？”

    王慕菲心下不，丢下碗站起来道：“真真与我拜过天地，就是我王慕菲的妻，就是爹爹也不好叫她贱人。”

    王老爹两个眼睛瞪得牛眼样大，唾沫星喷到儿脸上，大骂道：“我儿教她哄骗私奔，几年都不肯回家，这样的没廉耻女人不是贱人是什么！”

    王慕菲拿袖挡着，冷笑道：“若是不认这个媳妇，就没有儿。”站起来甩袖要出门。慌得王婆冲上来搂住儿的腰，青娥也扯住哥哥的袖不肯放手。王慕菲动弹不得，恨道：“放开我，哪里又走了！”

    王婆冲王老爹脸上呸了一下，骂道：“儿好容易肯来家，再叫你气跑了，老娘跟你拼啦！”

    王老爹避到墙边捡根长板凳坐下，气呼呼道：“儿是个秀，又有秦老爷那样的好姐夫，对门好亲不在话下，偏舍不得丢下那个小贱人……”

    王慕菲听到贱人两个字，拨脚又要走，王老爹忙改口道：“尚家那个姑娘，当初尚家出话来，说只当没生这个女儿。你好容易挣个出身，自当寻个好岳丈。听爹爹的话，弃掉她另娶罢。”

    王慕菲摇头道：“她不肯弃我回家重享富贵，叫我弃她另娶，猪狗一般的行径儿做不出来？”

    王老爹又要说话，王婆挡在当中道：“老头且从长计较。儿这几年在外也吃了许多苦，明日搬回家来住就是。”

    王慕菲心下略安，摇头道：“我们在府里买有一所小院，还有四架织机，却不好搬回来住，明日儿再带媳妇回来探望爹娘，真真极好，爹娘见了必喜欢她的。”

    王婆冲青娥使眼色，叫小女儿送儿出门，自家挡着王老爹道：“老头，你不曾听儿说得明白？他二人如今正打得火热，哪里分得开。且看看罢。”想了想又笑嘻嘻道：“打断骨头连着筋，尚家听说比秦家女婿家还有钱呢，又没有儿，将来那份家财还不叫我儿分一半去？”

    王老头叹息道：“若果真如此，也还罢了，到底是私奔的，不好见亲友。”

    青娥笑嘻嘻回来，掌中托着一两碎银，递到爹爹跟前道：“二哥说把我买嘴吃。”

    王老头抢下来，数出二钱，略迟了迟，又拨回去一钱多，只把几分碎银还给青娥，道：“这些爹娘收起，留把你做嫁妆。”

    青娥不敢争，握着银回自己房里。王老头看小女儿不在跟前，方道：“这臭小想是了财，他向来撒漫使钱，还要叫他搬回来一处住好。”

    王婆也道：“随手就是一两银叫妹买嘴吃，却是大手大脚，拘束着好些。”

    却说王慕菲回家，正好几个织工散工，小梅在院里扫地，真真取只小匾在膝上剥蒜，看见相公回家，一边站起来接，一边笑道：“称了几斤肉，晚上烧东坡肉你吃。”

    王慕菲按她坐下，挨着她坐了，道：“今日出城时遇见爹爹，叫我回家呢。”

    真真手下停了停，笑道：“那是公公不生你气了，却是好事，奴去买礼，咱们明日回去，奴也要见见公公婆婆呢。”

    王慕菲沉默良久，方微微点头道：“我去买罢，你不晓得我爹娘喜欢什么。”

    真真忙回房取了一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