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卫军官属宫城,开朝祖宗立下规矩,每隔三年便从各州选出最优秀的士兵充实皇城禁卫军。喻明哲隶属于锦衣卫,武功虽高,只是这路子却和正规训练的军队不一,他素以鬼魅的身形见长,做的都是见不得人的暗地里的事。虽能够于宫宇万千,人影重重中取人头颅而不惊动鸟雀,却无法真正对上练硬功夫的。
他的想法太后自然也是知道的,今日她已打定主意,非要让这所谓的皇上身边最受宠的近臣永远的闭嘴不可!
“慢着。”朝堂上凝滞的气氛被打破,只见站在列首的顾老将军上前一步撩袍行礼。“太后娘娘,喻大人素来严谨,绝不会为一件小事硬闯朝堂。还望太后能给喻大人一个说话的机会,况且……臣在府外,似是也听到了一些不好的传言。”
太后听懂了顾钊话中之意,今日之事即便喻明哲说不出来,他也会出面言明。心中恼怒的同时又想到守在宫门外的巡防兵,她原以为是顾钊为守护宫城防止上官一族被逼反叛,如今看来,怕是恰恰相反,这是要防她和她的母族啊!心中恼怒的同时又暗悔自己识人不清,一时竟忘了出声反驳。
禁卫军表情严峻的站在一旁见状不知还该不该动手,一晃神竟让喻明哲逃出了他们的包围圈。待想再围上去,便被顾钊呵退。“大殿之上,竟敢穿戴兵甲上殿还意图伤害朝廷重臣,还不退下!”
坐在帘后的太后见此冷笑一声,猛然站起,指向顾钊:“顾大人好大的官威啊,假以时日怕是我这太后也要被你呵斥退下了吧!”
“臣惶恐。”顾钊面上一派镇定,全然没有口中所说的惶恐。“今日之事臣唯恐被居心叵测之人利用,造成十二年前那般的朝堂大乱,故擅自发令,还请太后责罚。”
十二年前的事在这宫中始终是禁忌,太后没想到顾钊敢就这样堂而皇之的说出来,此时不免脸色一白,颤抖着身子瞪向顾钊,半晌说不出话来。
朝堂本是议事之地,如今剑拔弩张,全然没有半分原先的庄严肃穆,满堂龙纹倒像是在嘲笑着大殿上的无能之辈。喻明哲虽然不知顾老将军此番出手相助到底是为何,但在心中终是记了一份恩情。上前一步,一字一句的将太后最担心的事情道出。
帷帐遮挡,没人看得到太后的脸色随着喻明哲的话一点点变白,到了最后再无半分血色。满脸苍白,满眼血红。
待喻明哲说完,朝堂上一时之间竟半点声音也无。御石炸裂,上天示警,天灾人祸,莫敢不防,天意天令,莫敢不遵,至此竟再没有人敢提太后摄政一事,方才附议的人此时也是面色灰白,唯恐被上天降罪。
晋勤看着已有退缩之意的朝臣,心中恼怒不该选这样一帮人来成此大事。为今之计,只能自己亲身上阵。“国不可一日无君,皇上膝下无子,储君之位早已空悬多年。而今太后若不摄政,难道要让早已不涉朝事的几位王爷引领朝纲、抵御外敌吗!这大周的天下在喻大人的眼里就是如此的儿戏吗!”
“晋大人所言非也。皇上虽膝下无子,却早有旨意,立定州湛王爷之子容怀锦为太子,正位东宫,如何说储君之位空悬。”喻明哲本就担心晋勤以东宫无人作引挑起的朝堂论辩,故而进宫之前特意将圣旨随身携带,以防晋勤如今这般作为。见此,喻明哲将圣旨从袖中拿出高举过顶。“禀太后,臣之子锦衣卫镇抚使喻千尧于十一月初进宫密领圣旨,奉旨接回定州湛王之子入主东宫,此乃皇上遗诏,还请太后过目。”
“胡说!”晋勤没想到圣旨竟然在喻明哲手中,他本想中途截杀喻千尧将圣旨毁掉,却没想到圣旨早已入京!“喻明哲你好大的胆子,你可知假传圣旨要诛杀九族!”
“太后明察,臣绝无半句虚言,若太后不信,可请晋敬晋大人过目。丞相大人乃是一代帝师,想必定能辨出皇上御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