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结果在柯的预料之中……当然,她所料到的正是这个结果。要不然她为什么如此心急火燎地赶到这里,这么忧心忡忡地为老收藏家担心呢?
“对不起,爸爸。”柯说道。
似乎,如果她早一些赶到的话,收藏家就能保住一条命,至今还活着。
教授是被手枪击毙的——前额中央的一个黑色圆润和被烧灼的皮肤证明了子弹射人点。
真愚蠢,她甚至不知道,怎么报警,怎么叫救护车——电话旁边也没有记事簿。
柯站在电话旁边,望着黑色的荧光屏,思索着怎样让它工作起来。
就在这时,她听到一阵脚步声。
脚步声进了走廊,是从厨房那头走过来的,她熟悉这条路。
柯转过身去。
她预料到随便看见什么人——阿尔杜尔、大公和大力士,以及她还不知道的匪徒们——却没有料到偏偏看见两个女人。一个是胖胖的高个子,穿黑色长连衣裙,戴黑色宽边帽子,一只手紧抓着一只黑色手提包。惟一不同的颜色是紧扣的白色衬领,这女人带一副大墨镜,因此,尽管她明白,她让她想起什么人,河还是没有马上认出她来。第二个女人穿着一件老式的蓝色立领连衣裙,蓬松的黑色卷发在头上盘成一个圈,像个帽盖似地衬托着脸庞……
大块头女人哈哈大笑起来。
她的笑声中透着男性的粗野。
随后,她扯下帽子和黄色的假发套,原来是大公先生。
穿蓝色连衣裙的女人也仿照着大公的样子,脱去自己头上蓬松的黑色发套,原来是阿尔杜尔。只亮着一盏台灯的房间的昏暗,也掩盖不住这两个乔装打扮的家伙的眼神中那份无耻与得意。
“怎么回事?”柯六神无主地惊叫道,“怎么是你们俩在这里,你们干吗这身打扮啊?”
大公本想扯下身上的连衣裙,然而阿尔杜尔制止了他:
“您别忘了,我和您还要从这里出去,最好不要让别人认出我们来。”
“说得对,我的孩子。”大公夸奖了他一句。
“你们还没有回答我的问话呢!”柯要求道。
“我亲爱的夫人,”阿尔杜尔说道,“你这样机灵真是我的福气,难道你不明白,这个守财奴、老滑头、这个可怜的胆小鬼晚上不会让我跟大公进屋?他宁可自杀。瞧,这身行头可是他跟你和阿尔托宁太太约定好的。”
“你们是怎么知道的?”柯问道,话刚出口她就明白,这个问题问得太愚蠢了。
“我知道你们说的每一个字和每一声呼吸。”大公答道,他撩起裙子,从裤子口袋中摸出一根长形薄荷糖。他揭开糖纸,开始吮吸起糖棒来。
“在让你进入那个胆小的老母鸡的房间之前,”阿尔杜尔说,“我们在房间外面安排了一只看门狗,与此同时还监听电话……”
“可是这太卑鄙了!”
“这个观点有问题,”大公说道,“在你看来是卑鄙的行为,对我们而言都是光明正大的事情。这就叫做兵不厌诈。全部生活如同一场战争,而我同阿尔杜尔正在战斗。”,
“你们知道了我们同教授的约定吗?”柯惊恐万状地低声问道。
“是啊,你可以认为自己对这个似乎是你爸爸的人负有责任,柯。”
“什么?您怎么能叫出我的名字?”
“别越说越蠢了,比你实际上还要愚蠢,”大公说道,“院长在你们说话的开头就把你的底漏出来了。我们现在十分清楚,你不是薇罗尼卡,而是柯。你不过是那个胆小的米洛达尔一个可怜的走卒而已,他甚至连自己的全息图像都不打算派过来。我们对这一切都了如指掌。”
阿尔杜尔奉承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