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上帝,我真为你担心。”院长说着坐到沙发上,同时指着自己旁边的位子示意柯坐下,“这是一伙亡命之徒,什么事情都能做得出来!”
“可我为教授的命运担心。大公同阿尔杜尔策划的事情,我很不喜欢。我觉得,他们已经商量好了要下手干什么,”柯答道,“我怎样才能找到局长呢?”
“不管我意识到这一点有多么不愉快,”院长答道,“但是我认为,局长关注着事情的进一步进展,不过他不想让任何人猜出他的用意。我担心,他已经知道了我在这个事件中的作用。”
院长把花边头巾拉到眼睛和鼻子尖上,大声抽了一口气。
“我想,他不至于太生气,”阿尔托宁太太的学生尽力安慰她道,“要知道,那是他们讹诈您。您并不希望学校里闹出丑闻。”
“的确是这样,我是为了考乌柳(学校),为了我的儿童岛!你想一想,如果一旦真相大白,让人们都知道教养院的院长曾经当过久·沃尔夫大公的甜妞,这该有多么丢脸啊!不过我反正不会回库西岛去了。”
“为什么?”
“我要退休,找个地方去隐居,因为我没有教育孩子们的道德资格了,这是我的报应。”
柯没有同院长争辩。
柯按了餐厅的号码,请求接通显示屏,看看晚餐供应食谱。
“你怎么还有心思想着用餐?”院长责备地说,“我根本咽不下一点东西。”
“相反,”孤儿用一个旅游者饱经世故的腔调说道,“我必须吃点东西来补充体力。我们不知道,下面这段时间内等待我们的是什么。我今天只喝了两杯咖啡。”
“啊,不!”阿尔托宁太太把头埋进手心里。
当装着晚餐的托盘从厨房升上来送进房间后,柯把两个托盘拿到敞廊上,那里稍微凉爽一些。时值按照地球季节制造的夏天,天幕变成了城市的墨镜,让天色暗淡,只透过群星的闪光,敞廊上吹送着人造风,夜色昏暗,舒适宜人。
阿尔托宁走到敞廊上,挨着自己的学生并排坐在一起。
温馨的夜晚和从火星人公园里传来的音乐,缓解了院长的神经。她说话的声音也恢复了正常,又找回了贵夫人的腔调。
“看来,”她说道,“对我来说,最出乎意外最不可思议的考验就是见到你。要知道,我飞到这里来,一路上聊以自慰的就是,我马上要见到薇罗尼卡了,我会帮助她与父亲重逢。我明白,同大公打交道必须百倍小心,谨慎从事,如果他请求你做什么事,那么这件事多半只对他有利。然而我一直都在希望,最主要的是重建一个家庭,其次才是想办法对付沃尔夫。”
院长切下半块煎肉排,心事重重地嚼着,直到咽下去才接着说道:
“结果,没见到薇罗尼卡,却见到了化装成薇罗尼卡的你,我大吃一惊。我当时必须尽快想清楚,这样化装是什么用意。”
“您很快就想明白了。”柯便说道。
“我的眼前出现了米洛达尔局长的形象。于是我猜想,八成是偷偷替下了薇罗尼卡——肯定是他的安排。而且我还明白,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为什么?”
“因为薇罗尼卡深爱着阿尔焦姆,因为她已经明明白白识破了掉包计,被吓得惊惶失措……我可了解薇罗尼卡,她是个可爱但是柔弱的女孩——她不适合作米洛达尔的助手。”
“那我呢?”
“你能胜任。你富有冒险精神,你喜欢历险,你是个很难驯服的孩子。我说薇罗尼卡识破了掉包计说得对吗?”
“我是在最后关头才替换她的,她当时正处于歇斯底里大发作之中……”
“那她现在在什么地方?啊,最好还是让我说——当然米洛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