尔把她藏到一个偏僻的地方了——他担心库西岛上有他的敌人。”
“他是对的……”
“柯,如果你认为我是他的敌人,那你就大错特错了。我对他的才华能力佩服得五体投地。我向你发誓,我过去是今后是将来还是他忠实的助手,要不是该死的大公突然找到岛上来,揭破我过去的经历中可耻的伤疤,跟我摊牌的话。他带来了底片……底片上面留有我赤身裸体抹满樱桃酱,在他那群醉醺醺的亲信和船员们面前跳舞的把柄……然后他,他对我……不,算了,他怎样对待天真幼稚的姑娘们,你知道这种事还太早。”
“太早,就算太早吧。”柯一本正经地表示同意。她相信,有关这方面的知识,诚然,仅仅就理论而言,要比院长多得多。无论多么奇怪,正是院长的某些幼稚导致了她的失身堕落。但是,你总不能对一位上了年岁的女性讲解什么是女性的智慧,什么是女性的幼稚。
“在每一个女人的一生当中,”院长开始吃冰淇凌,她那粉红色的四方脸平和舒展,“都有一段危险期,不仅是对周围的人,而且对她自身也是。这段时期与心情恐慌有关,正是因为心情恐慌,我的孩子,有一天,你走到镜子跟前,发现你的眼角出现了鱼尾纹,或者看见自己长出了第一根白头发。那时侯就像有一股洪流劈头盖脸浇透你的全身,你突然醒悟到,你的全部生活都安排得不对,工作只不过是在摧残你,你的丈夫或者男人配不上你,光阴似箭,稍纵即逝,如果你没来得及抓住末班车的把手登上去,末班车就会一去不回头。于是,你情愿跑上大街,投入你碰到的第一个人的怀抱,即使他是个败类,他之所以好只有一点,就是他不像环绕在你周围的那些循规蹈矩的人。请你告诉我,柯,什么是促使我,一个优等生,音乐学院酷爱竖琴的佼佼者,在一夜之间砸烂学得好好的心爱的乐器,跑出宿舍,流落到一家条件很差的旅馆,在一个散发着甜酒和糖果味的白发美男子的怀抱中,在地球和其他星球的住所来回奔波了好几个月,忘记了一切——忘记了父母,忘记了自己对他人的责任,也忘记了上帝——现在我回想起那些通宵狂饮的日子,仍感到恐惧和一丝隐隐约约的欣喜——但是这一切哪像是我!啊,不,这是另一个乘着小船在波涛汹涌的河上颠簸流浪的女孩子。所以我认为,这种冲动对于顺从、随和、内向的人尤为危险……”
“是对于优等生。”柯说。
“对于你这样的人也是,因为你总是以挑别人的错误为乐事。”
院长陷入了沉思。
苍蝇穿着白大褂从天上冉冉落下,坐到敞廊的栏杆上远离院长的地方,以免自己的出现吓着她。
“晚上好!”柯向她表示欢迎。
“哎呀!”院长大叫一声,但是柯对这种反应已有心理准备,马上向苍蝇问道:
“您是要咖啡还是茶?”
“都不要,我已经喝过茶了,谢谢。”黑苍蝇答道。
“你们还不认识,”柯说道,“这是瓦涅萨——我们的大夫,她是个非常好的人。这是阿尔托宁太太,我的院长。”
“有关你的院长的一切我都知道。”苍蝇答道,柯觉得她细微的嗡嗡声中带着谴责。
“这样也好,”柯说,“关于我们的局长朋友有什么新消息吗?”
“局长在银河系中心有紧急事务要处理,他不能分身前来。”
“让他把自己的全息图像派到这里来也行啊。”柯建议道。
“很遗憾,距离过于遥远,收不到稳定的全息图像。局长明天腾出空来,马上就会赶到这里来,因此您必须坚持到早晨。行吗?”
“我们尽力吧。”柯看着院长说道。
“我担心,我会成事不足。”院长说。
“您会败事有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