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警官咬牙切齿,“萧旻不是凶手。”
白警官手放在裤兜里,上身微微倾斜,语带挑衅:“就在不久前,凶手就已经跟我录完笔录,承认罪行了,后天法院就开庭。”
“不,凶手现在在警车里面坐着。”林警官还在坚持。
“据我所知,你现在不是在职警官,没有资格逮捕犯人吧?”白警官更加有恃无恐。
林警官咬牙,一字一顿:“凶手不是萧旻,车里面的才是凶手。”
“作为在职警官,看来我有责任监管你现在的行为了。违法逮捕——如果你不想引起刑事责任,就马上放人。”
林警官的目光与白警官的目光对峙,两人都较了十足的劲,难争高下。
最后,还是林警官败下阵来,默默地掏出来手铐的钥匙,给黄毛解开枷锁。
白警官扬长而去,走时还不忘拍拍林警官的肩膀。
“辛苦了,等你什么时候恢复岗位,我再陪你好好的,公平竞争。”
林警官一拳闷打在警车的钢化玻璃上,瞬间无数个圆圈纤维般的裂纹出现,小王无奈地苦笑。
“林警官,再这样下去你可要毁掉一辆警车了。”
翌日。
无论是萧父,还是律师,都因为各种保护证据防止对犯人造成心理偏向指导的理由,看望萧旻的要求全部被驳回。
周颂也听说了这件事,他一时间找不到人来帮他想想办法,整天窝在家里。徐娈有时候会来他家,趴在桌子上写作业,周颂就在她旁边画画。
有一次,徐娈写完了作业,就坐在周颂旁边,看着他用画笔勾勒线条,然后用描线笔再画一遍,再渡上色彩。
等到周颂累了的时候,她才问:“周颂,问你一个问题好吗?”
周颂从地上的各种乙烯颜料里找自己想要的色彩,挑挑拣拣,拿出玫红色的和浅黄色,在调色盘里调颜色。
“问吧。”
“之前程迪问你要一张人物肖像,你没给她,而且当时你说你不画人物肖像,这是为什么?”
周颂的画笔一顿,色彩顿时浓重了一笔,显得突兀,他忙着摊开颜色,然后重新在周围涂上更深的颜色来挽救。
“之前我妈年轻的时候是个画家,后来认识了我爸,他们就在一起了。相濡以沫快十年,当我已经七八岁了时,他们开始闹矛盾,结果没过多久,她就出意外死了。她之前就是画人物肖像的,留给我的全是人物肖像,几千张人物,男女老少,全部都没有眼睛。”
徐娈嘴巴微微张着,不知道是不是该安慰他一下。
“你知道她是怎么死的吗?她用黑色塑料袋蒙住头,窒息死的,最痛苦的死法。用黑色塑料袋知道是为什么吗?就是因为她对这个世界绝望了,甚至懒得看一眼了。她都不肯问问自己的儿子,多舍不得她走。”
周颂侧对着徐娈坐着,在徐娈看不到的他的另一边侧脸,有一滴清澈的泪顺着挺俊秀美的鼻梁滑落,在鼻翼尾端停住,周颂伸手又轻又快地拭去。
他身边的人就像是潮水汹涌一波一波,但是交心的从没有几个,他很早之前就明白失去有多难过,所以才会对每一段感情都拼命珍惜。
徐娈下巴放在手臂上,“其实我之前学过素描,两三年。”
周颂有些意外,“真的?”
徐娈点头,低头看看自己的手指:“很久没画过了,应该已经生疏了。”
小时候班级里的同学都报特长班,她也吵着要去,就在素描班报名了,坚持了两三年,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就放弃了,现在连画板也找不到了,无非是堆积在仓库的最深处。
周颂又继续抬笔:“好久没见萧旻了。”
徐娈问:“他没在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