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远说：“我这好歹是局长办公室，你们俩在我这大嚷大叫的成何体统。再说你们也得体谅体谅我吧，我从中午写报告写到现在了，写了三个版本，我明天早上还得看刘市长脸色呢，你们别给我添麻烦了好不好？”

    樊煜没有说话，吴香点了点头。

    冯远说：“吴警官你来说——樊煜你不许插嘴。”

    樊煜刚要张嘴被冯远噎了回去，他只好缩在椅子上好像要把雨伞上的水甩干似的旋转起手中的拐杖。而吴香则因为冯远这一句，好像得了什么保证似的，不紧不慢地讲起下午的故事。

    吴香听了问道：“那等于你一开始就知道她有问题是不是？你一开始就知道还让我跟小马在这白白分析这么半天，你自己就站在一旁看热闹？你安的什么心哪？”

    樊煜委屈地说：“真不赖我，宋云山办公室挂着的那幅画像是全裸的，所以我没怎么注意画中那个女人的脸我一开始只是觉得眼熟，刚刚才想起来见过她。”

    吴香轻轻“哼”了一声：“这还真是你的风格，你平时看女人都往哪看呢？”

    樊煜回头打量了一眼吴香：“你这辈子估计是很难体验到被男人注视的感觉了，你知道为什么吗？男人喜欢注视3d的女人，你是2d的。”

    吴香狠狠地瞪了樊煜一眼，不过她能做的也仅限于此了，因为小马把关颖倩带进了会议室。

    关颖倩很高而且很瘦，看身材可以去走t台了。虽然是十冬腊月，但是她仍然穿了一条紧身的西服短裙，露出两条修长的美腿。她的脸上画着浓妆，涂着淡蓝色的眼影和深色的眼线，睫毛一根一根高高扬起，仿佛是在显示主人的傲慢。她的红唇生来拥有一副完美的曲线，再加上明亮的唇膏，任何男人都会禁不住垂涎了。

    关颖倩迈着婀娜的步伐来到樊煜身边，这间办公室显然对她来说一点也不陌生，只是屋中的人显得很奇怪。

    关颖倩仔细地打量了一下樊煜和吴香，开口说道：“这么说，这个瘸子是老板了？”

    樊煜在关颖倩进屋以后拄着拐杖溜达到了会议室的另一侧，他也没有伸手和关颖倩握个手之类的，只是把重心压在拐杖上，面朝着墙，眼睛盯着挂在墙上的六十五寸等离子显示器发呆，似乎那黑色的屏幕对他来说充满了无限的吸引力似的。

    吴香见樊煜不说话，回答道：“抱歉，我们是警察，没有人是我们的老板，我们只为人民服务——”

    关颖倩尖声地笑了起来，仿佛听到了一个可以笑死人的笑话：“你们没有老板，谁给你们发工资呢？”

    吴香说：“我们来这不是讨论这个问题的，我们是想了解一下昨天晚上您为什么一直等到七点半才离开这栋大楼，我们想知道从七点到七点半这段时间里您都干了什么。”

    关颖倩觉得吴香恐怕是个不苟言笑的人，就像国庆的时候看广场的那些警察一样，一点都不懂得欣赏幽默的乐趣，整天绷着个脸，紧张兮兮的。

    关颖倩收起笑容，歪着头望着另一个方向说：“昨天晚上我在加班，在看能力测试报告，看了六个人的完整测试评估，包括性向测试c智力测试c人格测试等等，才呆到了七点半。”

    吴香问：“您有任何证人或者任何其他方法可以证实您说的话吗？”

    关颖倩听了一伸手似乎她的办公桌就在眼前：“那六份能力测试报告还在我桌上摆着呢，你们自己看去。”

    樊煜转过身来望着关颖倩说：“六份评估报告耽误你那么长时间？那要你当国家主席等你看完了财政预算报告就该直接看税收报告了吧？”

    关颖倩凝神看着樊煜，好像这样就可以逼迫樊煜承认自己只是开了个无聊的玩笑一样，然而樊煜没有任何道歉的意图，他也凝神望着关颖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