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静这么一说,刘春刚倒显得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冲旁边的民警挥挥手:“去给陈局长倒杯茶。”
不一会,茶端了上来。陈道静笑着对厉胜男和那位民警道:“你们去忙,我单独和刘所长谈一谈。”
厉胜男愣了一下,转身出去了,那位民警也连忙跟了出去:“厉主任,来这边喝水吧”
屋里只剩下了陈道静和刘春刚。刘春刚黑着脸坐在那不话,陈道静则端起杯子轻轻地吹着上面漂浮的茶叶。
过了好半响,刘春刚仿佛有些沉不住气了,抬起头问道:“陈局长,这件事,你准备怎么处理?”
“当然会给你们这几个负责人相应的处分,最低也要停职!”陈道静低头轻轻抿了一口茶,将杯子轻轻放下,笑着问道:“刘所长,你有什么想法?能接受吗?”
“我当然不接受!”刘春刚的皮肤本来就黑,现在脸上因激动而充血,更是黑里透红,隐隐带些紫色,额头的青筋也暴了出来:“派出所针对一些场所收治安服务费,这不是我们城关派出所一家!也不是城关派出所和青妍派出所两家!而是我们整个黄北的派出所都在这么搞!”
“你的意思是法不责众?还是说要处分就大家都有份?”陈道静抬起头,微笑着望着刘春刚问道。
“陈局长,你别误会,我没有拖大家下水的意思,只是这个收费是常规的。”刘春刚有些挠头,这个年轻的女局长不愠不火,可微笑着说出一句话,就让人很难回答,便好好思考了一下,这才慢慢地道:“陈局长,这些年来,财政给我们公安就拨那点钱,咱们局里用了大部分,刑警队c治安大队c甚至内勤也有经费,可我们所里呢?经过了层层我不说盘剥,也不说克扣,统筹总行吧?我也不是说局里不该留,毕竟局里也难。可就那点钱,经过了局里再落到各个派出所,一只鸡能省下一个鸡爪子就不错了!”
“嗯,我能理解,你继续说。”陈道静微笑着点点头。
“说实在话,陈局长,我这个派出所长应该是干什么的?应该是抓贼办案维护治安的!可现在我干的什么?天天求爷爷告奶奶,外加连哄带吓唬去搞钱,你以为我愿意干这些烂事啊!把一个堂堂正正的所长搞的跟卖保险的一样!”刘春刚到激动处,重重叹了口气:“可我不这样搞能行吗?搞不来钱,派出所的车轮子都没法转!办案没钱,出警没钱,任务完不成,你们领导批评,我们没用!民警没福利,心里也烦,背地里发牢骚,摊上这么个没本事的所长!让他们去办案,就总瞎糊弄!陈局长,你以为我想搞这样的钱啊!”
刘春刚完眼睛微微有些湿润:“现在的派出所长,真是太难干了!局里趁早免了我算了!”
陈道静望着一脸黯然的刘春刚,心情也有些复杂,半响笑了笑,问道:“刘所长,这收的钱和支出有账目吧?”
“有,都有!”刘春刚又有些激动起来:“陈局长,我老刘以党性和人格担保,收取的治安服务费绝没有一分钱落到私人的腰包,我没有,全所的民警也都没有!一分一毫,都是用在工作上了,所以别说停职,就是受处分,我老刘也不服,觉得冤枉!”完顿了顿又道:“陈局长,你可以派人调查,如果有一分钱被我拿回了家,或者是私分给所里的民警当福利,你把我开除判我的刑都可以!”
望着脸红脖子粗的刘春刚,陈道静没有话,端起茶杯轻轻喝了一口,然后慢慢放下,抬起头淡淡地望着刘春刚。
目光随有些柔和,却带着一种居高临下不怒自威的气势,刘春刚在对视了一会后,终于有些坚持不住,把目光挪开了,望着旁边不再话。
刘春刚是军人出身,一生只有两个职业,军人和警察,虽然一向是个火爆刚硬的汉子,却只怕两种人,一是领导,这是在部队留下的后遗症,二是老婆,天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