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冬的月色,总泛着一层清冷。
“燕窝炖好了,娘娘快趁热用了。”尚云将燕窝端到胡绯颜的面前,说道。
胡绯颜手中正捧着绣花样子,瞧得仔细,想着替未出生的孩儿亲手绣上几件肚兜,昭示她为人母的心意,只奈何绣功不好,只能临时抱佛脚了。
听尚云嘱咐,胡绯颜放下那些绣花样子,端起燕窝用了,她要好好的补身子,将来孩子出世,才更加健康。
“如今外头是什么个情势啊?”胡绯颜问道。
“凝妃病快大好了,自从上次之后,皇上倒也不是时常去她宫里了,每位主子宫里,都轮着去,倒也看不出什么。”尚云如实说道。
胡绯颜听着,不禁冷笑。
后宫,前朝,看似不相干,暗里却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李贺煜还真是心疼夏漪凝,他这是再替她,向后宫的其他妃嫔示好,好叫她们日后,不要为难她。只是,这怨恨,已经蔓延开来了,这个时候才安抚他人,未免晚了。
胡绯颜用完了燕窝,尚云便收拾了下去。
只见她又拿起丝线,比着样子琢磨。
“皇上已经命针工局的绣娘们着手准备了,娘娘害怕小皇子出生的时候,没得穿吗?”尚云与她开玩笑,实在是怕她累着自己。
胡绯颜闻听,便停了手中的动作,静静思索着。
如今她的胎,左不过才三个多月,李贺煜就已经命人准备衣物,只叫外人以为,他是多盼着胡绯颜的孩子。
只是往深里一琢磨,他定是想要试探什么。
“绣娘们做的,哪里比得上本宫亲手做的穿着舒心,我的孩儿,定也不会嫌弃她娘亲绣工平平!”胡绯颜想明白了之后,便莞尔一笑说道。
她从不在针织刺绣上面下功夫,只看一旁的素锦上,绣的歪歪斜斜的针脚上,便可见一斑。
“皇后慈母情肠,只也别太过劳累,若是为了叫皇儿穿上你亲手做的衣裳,再把身子累坏了。”李贺煜不知何时,已经站在她主仆二人的身份后。
尚云闻声,赶忙行礼请安,胡绯颜才刚要站起来行礼,便被李贺煜拦下了。
“有着身孕,行动不便,这礼数,就都免了吧。”李贺煜说罢,看了看放在案上素锦上,绣着未完成的寒梅。
斜眼看去,摆着的许多绣花样子,也都是各种繁花的样子。
“若是个皇子,穿这些个花儿朵儿的衣裳,岂不失了男儿英气!”李贺煜拿起来仔细端详了一会儿,继而又看着胡绯颜说道。
“如今孩儿在臣妾的肚子里才三个多月,怎么知道是皇子还是公主?方才听说皇上已经着针工局备下孩儿的小衣裳,臣妾还在想皇上是不是准备双份。”胡绯颜微微一笑,他这是在试探她。
“才只是吩咐了下去,针工局还没着手办。如今还不知皇子公主,自是要备下双份。朕来,也是想问问你的意思。”果然,听到他这样说,胡绯颜就更加肯定她方才所想。
“倒是不怕皇上生气,皇上只看臣妾着手准备的这些,便可看出,臣妾多盼望腹中孩儿,是个公主。”胡绯颜忽而受了笑颜,正色道。
好在她有所防备。
“哦?为何?”李贺煜似是起了兴致,继续听她说下去。
“因为,为人母的私心。”胡绯颜微微垂眸,神色有些悲凉,李贺煜眉头微微凝结,嘴角噙着意思意味深长的弧度。
都道皇族亲情最冷,手足争斗,刀光剑影,即便是坐上皇位,要舍弃的,远比常人要多许多!胡绯颜只想自己的孩儿,能平安终老。
何况今日李贺煜这话,本就是试探,若是盼着腹中的孩子是皇子,李贺煜便更加认定,她们胡家盼着的是他的皇位。
“为人母的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