邬珵见她哭了,冰天雪地里脸上哭过的地方瞬间变的通红,她伸出裘衣的袖子去擦,裘衣上兽毛坚硬,他连忙将她手臂挡住,轻轻地吻了上去,待将泪痕吻过一遍,才扶她起来,却又不忍心她继续抽泣,便将她拉进怀中,用风披包住她,好似两人是一体的。
南寞在他怀里哭着,心里却是极其的欢喜,正欢喜着,便听到远处有马蹄的声音愈来愈近,她将头探出来,望见西河骑马停在他们身前不远处,手里提着一只穿透鹞鹰的箭,远远的,眼神中看不出是什么意思。
南寞三步两步跑过去,从他手里夺过箭,瞧了瞧上面死不瞑目的鹞鹰,随后伸指头去碰了碰它紧闭的齿喙,玩了一阵才想起来面前这个人,便没好气地说:“你来干什么?”
西河睨一眼她:“我却不能来找我的妻子么?”
南寞纠正:“还没大婚,且你等不到大婚,世子便会带我走了。”
西河讥笑:“他带你走?他自己也走不了罢。”西河顿了顿,下马,将缰绳递到南寞手里。
南寞不解,邬珵从后面缓步走过来说:“寞儿你先回去,免得旁人生疑。”
她见他说得认真,再瞧西河一副有些痉挛的面相,一时也没好气,只嘱咐道:“你若是碰了伤了世子,我定然要你睡不好觉。”说完便跨马提着鹞鹰回去了。
见她骑马的身影飘远,西河才转身,目光在邬珵脸上落定:“从前即便我拿走你什么,你不会再从我这里抢回去。”
邬珵双眼仍然追随那个远去的小黑点,回答他时也没有转过头来:“现在也是一样。女人于我来说不过是手中一箭,我可以用她来射鹞鹰,也可以用她来作人情。”
西河冷哼一声:“那么你将她作人情,便做得完满些,何必留我一个空壳,却将心掏去了?若说你不是真的喜欢,为何发狂似地在阴山杀人,又冒死独闯王庭?”
邬珵淡淡一笑,眼中仍旧沉静无波:“你是来与我谈女人的?”
西河从前襟掏出一个令牌甩在地上,又从袖里滑出把短刀来:“打赢我,你拿着这令牌逃出去。打不赢我,你死在王庭我不会眨一下眼。
南寞觉得不太对劲,早便听邬珵说过他们有点恩怨,想来应该是什么部族纷争,她虽然觉得不好插手,但邬珵将她支开,应是这场面不容乐观,甫一回到校场就吩咐卫兵:“二王子与世子大人在叙旧,你们跟去看看。”
姝旻见她下马,便吩咐尓绵:“帮你主子把这鹞鹰拿去烤了,送到我帐子里。”说着上去揽了南寞的手:“陪我回去聊聊。”
南寞原本是不喜欢她的,但她现下孕育了一个小生命,南寞觉得很稀奇,于是便随了她去。两人在帐子里坐定,南寞瞧四下没什么人,便将头伸过去贴在她的小腹仔细地听。
南寞:“它是男孩女孩?”
姝旻:“要生下来才看不出。”
南寞:“它要吃东西么?”
姝旻:“要大些才会与我抢吃食。”
南寞:“它会张大嘴去吃你肚子里的吃食么?”
姝旻:“我与它有脐带相连,它是不用张嘴的。”
南寞摸摸自己的肚脐:“原来这里也可以吃东西。但为何长大了却不能了?”
这时尓绵从外面进来,手里端着一盘香喷喷地烤鹞。南寞舔了舔嘴唇:“它会在你肚子里待到像这只烤鹞一样大么?”
尓绵噗嗤一笑:“二王子妃,您这么说完还敢吃么?”
南寞想了想,“吃还是要吃的。”说着便伸手去扯下一支腿来啃。
连一向冷容的姝旻也笑了。但正吃着烤肉,南寞的一句话却将她噎了噎。
“姝旻你教教我,我也要生孩子。”
尓绵眉头微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