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寻间,身子忽然被从后揽了一把,一回头对上一双深浓的眼睛,明亮的瞳色在夜空底下熠熠夺目,她望见这双瞳子里满满都是她自己。
“你在找我么?”这深浓眸子的主人眼角衔了笑意,低低地问了一句。他的话里带了酒的醇香,她觉得十分好闻,但还没来得及回答,便被他拖住腰部朝远处走去。
这时才隐约觉得身后不远有火把的光亮,转头瞧见有侍卫正在四处寻找什么。
“他们在抓我,可惜我跑得总是比较快。我对这里比他们要更熟悉。”他的嘴角微微弯了弯。
冰湖后面是传说中的后山,传说周遭草原上狼群的窝便在此处,一般不会有人轻易地过来。眼看火光朝这边飘近,他走至一处为狼设置的陷阱,将上面覆盖的野草和黄土剥开,然后顺势将她抱起来,轻巧地跳下去。
“这不是真的陷阱,小时候我在这里凿了一个洞,躲在里面用沙蒿盖上,不会被发现。”他在黑暗中伸手各处探了探,笑说:“这么多年了,果然还在这里。”
说罢又拥起她钻了进去。这洞较小,他只好俯下身,将她头埋在他胸前,让她紧紧地贴着自己,才不至于身上沾染了泥土。待盖上沙蒿,他探出手指大的小孔,朝外们看着那火光在周围亮了少顷,随后又消失得无踪。
“他们走了,我们出去。”
“不出去。”南寞全程没开口,这时却忽然嘟囔一句。抱着他的听者觉出了她身上在颤,伸指触了触她脸颊,触到一汪水泽。
“怎地哭了?”抱着她的人好气又好笑。
“世子你骗我。”听完她说这句话,随后又是哇的一声,南寞嚎啕大哭起来。
“我们先出去吧。”邬珵抚了抚她的背,正要往外站起。却一把被她拉住:“不出去不出去,这里很好,我偏要在这里跟你待着。”南寞说着抬起双臂将他死死抱住:“你也别走,你不能走。”
邬珵笑了笑:“那我换个姿势。”说罢靠着土壁坐下,也将她靠在自己的胸前抱住。下颌恰好抵在她的额头,感受到她在微微颤动,便搂得紧了些。
南寞一边哭一边问:“为什么方才庆礼上,世子一眼都不看我,是我很不好看,还是你很讨厌我嫁给那个西河,其实我不曾想嫁给他,也不会嫁给他,我只是想让你知道,我想,你也许会来救我,即便,即便你不来救我,我爹爹也会来救我。”
“我怎么会不来救你?”邬珵用手指轻轻抹去她脸上泪水:“我很想去看你,一时一刻也不想移开眼睛,但我一看你,西河便会欺辱你,我不能让他一再地利用你来对付我。”
南寞问:“他为什么要对付你?”
邬珵微微一叹:“注定是敌人的两个人,不到一生一死的那刻,就谁也不会放手。”
南寞握住他的手,认真道:“我才不会让他碰你,我会保护你。”他反手握回她。
说着说着,忽然想起什么,她连忙在他胸前抹掉眼泪,抬头在黑暗里找他的眸子:“如果世子就是肴怜队率,那么成璧还是你的妻子么?”
邬珵答:“我没有妻子,若有”
还没说完便被好奇的南寞打断:“那,那羽弗呢,那宣姬呢,还有那些个从一数到十的家伎呢?”
邬珵微笑:“我一个都不喜欢。”
南寞忽然又伸出双臂抱紧他:“那,那你喜欢我吧,你喜欢我吧。”
邬珵伸手去摸摸她头上杂乱的发髻,沉吟了半晌,道:“何当数千尺,”
南寞赶忙问:“何当数千尺,后面是什么?”
邬珵低头:“你没读过这诗么?”
南寞想了想:“我读过,如何没读过,但这首偏偏忘记了。”
邬珵低头用唇倚上她的发髻,眼睛微微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