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我有些赌气罢,岑桑大婚当日下午我坐立难安,终打定主意奔向冰渊,顺道捏了传送诀将博鹘叫了出来。
冒险重筑魂魄,恢复记忆,须得一名高手护法,成则万事大吉,败则魂飞魄散。我想了又想,便只得想到博鹘一人。
冰渊里头,他托着那个绿色的光球问我:“你想好了么?很多事情,记起来未必是好事。”
我点点头。
倘若不慎失故梦归路只恐迷尘甚。有些事,还是记起来罢。
他亦点点头,我平躺在地上,闭上眼。
灵台渐渐沉入黑暗,失去意识前依稀听得博鹘的声音:“梦中一年,世间一瞬,最多半个时辰,你便能醒了。”
一切陷入了宁静。
“斐儿,斐儿!”
“斐儿快醒醒!”
我翻了个身,唤我斐儿的声音并不是岑桑的,便懒得理会。
不过,岑桑是谁?
我脑子慢吞吞的转了圈,噢晓得了,岑桑是我的十四师弟。想毕又蒙上被子,继续大睡。
不过没睡多久便被三哥摇了起来:“起来啊猪,出大事了!”
我揉揉眼睛,灵台尚迷糊的很。
“将将上头下了一道圣旨,要聘你做准太子妃!”
我依旧迷糊,迷糊了半晌猛的一下从床上弹起来。
我坐在川虞的那个巨大的水潭边,凄苦的望着水里那张脸。心里千千万万个不愿意。
圣族的准太子乃我十四师弟岑桑。
叫我嫁给岑桑那个练功狂?开甚么玩笑?他除了吃饭睡觉练功还会别的么?他会哄女孩子么?他会一一一一一一圆房么?
最重要的是,本姑娘打的过他么?
我又努力思索了一阵,觉得本人虽然基本完美的无可挑剔,然可能是生的太好,故叫上头的圣君盯上了。
想到此处瞬间茅塞顿开,便异常欣喜的捏了诀将自己的脸化的普通了些,再往水潭里一瞅,甚满意。
又转身回自个儿洞府里头打包收拾一番,预备离家出走去官波芸那头避避难。
当时我还是个对法术一窍不通的风流少年郎,只有旁门左道精得很。我在南弦处终日无所事事,只将妙手空空和变化之术练得出神入化,便是我老爹亲临,也未必看得透我幻化的模样。
便背上包袱大摇大摆的穿山入水,一路悠悠荡荡的奔向官波芸的老家栖云山。
南弦门下十四个弟子,唯有我同官波芸感情最好。官波芸的老爹乃金甲狂神天穹,当年在灭世一战中骁勇善战立功无数,现居栖云山。
我一路踢踢踏踏,忽然听见远处传来一阵威风凛凛的狮吼。
我立刻打起精神,眼珠子睁得溜圆,循声过去预备坐山观狮斗。就果然远远的见两头角狮在争领地,一时间斗的怒焰高涨难解难分。我看得满心欢喜,变出包瓜子预备寻个视角好点的山头踱过去坐坐。
谁知我才转身腾上云,便听见脚下一阵地动山摇的吼声,两只才斗得眼红的角狮头顶的怒焰竟直升三尺,朝我的方向气势汹汹冲来。若说角狮乃上古灵兽,我此时虽已占个神位,到底不是两只成年角狮的对手,当即一包瓜子丢到角狮脑门上转身就跑。
只是两条腿终快不过八条腿,两只角狮一左一右夹击我,就当狮口大张朝我脖颈咬来之际,忽然半空金光璀璨,方才气焰高涨的角狮瞬间低低嘶鸣,救命恩人从天而降。
岑桑头上顶着光华,白衣飘飘的向我伸出慈祥的援手:“你没事罢?”
我摸着被角狮利齿划出一道血痕的脖颈,看得呆了。
从前我是有觉得岑桑英俊不凡,但却不曾这般英俊不凡。只见他姿态优雅端庄。墨色的头发飘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