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遇见了解忧公主,他就像磨房蒙着眼罩拉磨的驴,背负着永远卸不掉的包袱,走着皇家给安排好的道路。公主出事后,铺天盖地的指责和压力几乎将他压垮,若不是还有家人在,他真宁愿不当这个驸马,入座庙宇当和尚算了。
“静女其姝俟我于城隅。爱而不见,搔首踟蹰”解忧公主憋得面色通红,仍艰难地字字说道,一双眸子丝毫不见对驸马的责怪,反而溢满期许和深情。
徐安渐渐松开手,眼神惊悸,这首诗词虽源自诗经,却也是他和缪兰夕定情之词。城门口的偶然相遇,桃林间的焦急等候,佳人娇羞笑着递来彤管一幕幕都清晰出现在徐安眼前。
“你你怎么知道我和兰夕的事”徐安惊恐后退,却被解忧公主拼尽全力死死抱住腰,她的脸贴在徐安胸前,一字一泪。
“因为我我就是你的兰夕啊”
一个府内,三种心情,皇帝和娄贵妃在隔壁等得焦心,落嫣震惊未平c愤怒而失落,至于驸马和公主的情况,谁都不敢擅自推断。
众人知晓公主的脾气,徐安进去是驸马,出来还是不是就难说了。但从公主对徐安一往情深来看,也许还有其他可能。
过了将近一个时辰,公主房间的雕花乌木门才被打开,皂靴缓慢而沉稳地步步行来,那青衫之人随即迈到门外。
驸马抱着公主站到了灿烂阳光下,身盖锦衣的公主将头微侧向驸马怀中,躲避刺目日光,而她面上的笑容却比阳光更灿烂。
等皇帝和娄贵妃出来时,看到的正是这样一副鹣鲽情深的恩爱场景。
足足一炷香的功夫,连风都静止忘记吹拂,仿佛一瞬间到了万籁俱静的深夜,在场众人皆石化而立。
没有想象中的大吵大闹,更没有撕破脸皮的休夫,公主平静得像是变了一个人,她就这么原谅了驸马,然后两人恩爱得像是换了一对人。
所有人都将目光集中到刚醒过来的公主身上,却看不到徐安看似平静的脸上每一根线条都绷得死死,脸颊肌肉则由于紧张而微微颤抖。
自从公主醒来后,龟兹神医就没有再说过一句话,她时而焦躁不安地在屋里来回踱步,时而坐着唉声叹气,丝毫没有得了重赏的喜悦。
无人知晓落嫣此刻的心情,她难过得好像已经死了,抑或说她真愿意解忧公主已经死了,也不愿被另一个魂魄假冒。娄贵妃之前只是不认她,而现在已认了她人为女儿,父皇和母妃是彻底不要她了!
想到这里,落嫣痛苦蜷缩着抱住头,她不知道此刻这个解忧公主到底是谁,也许是缪兰夕,也许是别人。她是真正的公主无疑,那个在解忧公主身体里的魂魄绝对是个冒牌货!
坏就坏在冒牌货已取得了所有人的信任,她这个龟兹神医若是现出女儿身,还高喊自己是公主,不仅无人会信,还会被冠以欺君之罪处决。上次被打之事让落嫣清醒了很多,明白很多事不是逞逞口舌之快就能解决的。
接下来该怎么办?一向直来直去言不合就炸毛的落嫣,只感到前所未有的孤独c悲伤和迷茫。
于这迷茫之中,落嫣忽而想起一个关键人物——巫婆!一定是巫婆的法子出了什么纰漏,这么想着她便直直往外奔,可方跨出一条腿出去,门口便突然横出两柄交叉利刃,险些将她的圆筒帽子撞掉。
“公主吩咐,神医劳苦功高,务必留下休养几日,由她当面致谢。”门口的侍卫冷冷将解忧公主的吩咐传达一遍。
落嫣扶正歪歪倒倒的帽子,隐隐觉得不妙,便拐着嗓音道:“不不不~官爷~我家里~还有老小需要照顾~不能久留,麻烦你~转告公主~不必客气。”
那两侍卫面无表情地站着,像没听到落嫣的话一般。
落嫣见他们不动,便尝试着推了推利剑,没有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