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以文面容冷峻,左手随意搭在棕褐色的书桌上,右手两只素白修长的手指,缓慢而反复不断地翻着书页。
这份冷漠从容,薛奇然不禁回想起第一次在倾城客栈见李以文的情景。
若是翎没有血洗他的清风寨,他便不会以写书来笼络民心的法子对付翎,便不会去找那位民间人气作者一一清水。
唯暖便不会有再与李以文合作接触的机会了。
有人曾言,至少曾经拥有过。
但对于唯暖而已,李以文就像冬季里温暖的火焰,令人一靠近便不愿再离开,而火焰毕竟是火焰。
“你又要问我是否喜欢唯暖,这个问题了。”李以文放下墨笔,抬头,好看的眼睛将薛奇然望着。
“哈哈哈”薛奇然倏地干笑,自行到他书桌旁给自己倒了杯茶,才继续道:“我,也并非是多管闲事。只是故事看多了,写多了,无论是对什么样的角色,皆会有些许的感同身受。”
无论如何,你需要给唯暖一个交代。
薛奇然这话说得半清半模糊,李以文接下来的这句,却表达得清清楚楚,令他不禁语塞。
李以文说:“我还不习惯。”
“姑娘?”秦益用手在唯暖眼前晃了晃,唯暖才回过神来,诗情爹爹识相地拉着大宝进了屋内。
外面阳光灿烂,人群喧闹稍微减弱。面对长得跟李以文一模一样地人,唯暖的心跳猛烈程度却一分未减。
明明这两人连衣着方式和周身气质都不一样
难道她只是肤浅地喜欢李以文的美貌
咳咳
“请问你找李以文有何事?”
秦益温和笑了笑:“姑娘这般问我,那你们定是认识的了?”
唯暖点头承认。
“太好了,终于问对人了。孟西秦益,可否知姑娘芳名。”
孟西是个地名,这个她还是知道的。
“唯暖。”
唯暖曾经用“静如处子,动若疯兔”来形容画意,如果说画意这位大美人在活泼好动上算是有一种欠缺的话,那么她眼前的这个人堪称完美。
秦益言行举止无不客客气气,斯文有礼,待人时刻保持温和的笑意,是那种笑至眼底的笑意,令人很舒服。
但她怎么能将男人和女人作比较呢
唯暖扶额,反思。抬头间已然发现距离目的地只有一个转角之隔。
心跳像是接到军令一般,突然不顾一切地拼命加速起来。
心跳越来越快,好久不见那个人了,他现在如何呢?
此时此刻,她真的要陪秦益进去吗
正午的阳光异常猛烈,人群早已暂时消散隐匿,这条小巷四周安静得沉闷,只余下两个人的脚步声。
越来越近,越来越近,就差一个转角就是左相爷府大门,她猛然逼自己停下了脚步。
“唯暖姑娘,有心事?”
唯暖蓦然低着头。
是啊,她有心事,比天还大比山还高的心事。
“那不如我们往回走。”秦益轻声询问,其实是在做主张。
唯暖抬头看了看转角那边,两位守卫目不转睛地笔直站着,上面是一块暗红色木块镶着金色大字的“左相爷府”。
她面无表情地转过头看秦益,问道:“你确定不去了?”
秦益虽习惯了唯暖向来不喜笑颜的美人脸,但突然被她这般面无表情地疑问,他暗暗压制住了自己想后退的脚
这女子真是冷若冰霜。
秦益笑了笑,突然面露不好意识之态:“确定,因为我也有心事。”
那个说“我识字还会讲很多话本段子,肯定可以为你分担许多烦恼。”的绿衣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