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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韶璋假意说着话,见风一吹,又落下纷纷细雨,就叫沈著、沈幕随着他去寻沈知容说话,说到一更天时,装作挨了天元帝的打,兴致缺缺模样独自回了飞檐小楼,瞧见一地的蚂蚁都被清扫了去,白日里又熏了药,飞出来的蚂蚁少了许多,握着一根红蜡烛站在窗子口,想叫如斯瞧见了,明白他的意思溜出沈家二房屋子,随着他去泰山山麓转一圈,谁知雨越下越大,抱厦里再没人出来走动。

    “三更了,殿下歇下吧。”小李子捧了一碗热汤过来。

    傅韶璋随后将蜡烛丢进雨幕中,接了那晚热汤略吹了吹,一口喝了,喝完了,又觉得身上出了一层汗,浑身燥热的,越发不安起来。

    “抱厦里人出来了。”小李子忽然嚷嚷了一声。

    傅韶璋一瞧,倾斜的雨幕中,一个黑点从沈家二房抱厦里出来了,“去、去,叫外头的锦衣卫都散了,免得她难为情。”

    “是、是。”小李子连声答应着。

    傅韶璋背着手,本要摆出个潇洒风流的样,奈何喝了那热汤,身上滚烫得难受,于是离了下楼,躲在门后,听见吱嘎一声响,两只手一张,将来人搂住;来人身上半湿的衣裙退去他身上的燥热,也叫他清醒过来。

    “啊——”地低低叫一声,绿舒慌地推开抵在她身上的傅韶璋,原本酝酿出的“风情万种”立刻化为乌有,想着傅韶璋是这样急色的人,哆嗦着嘴唇,一转身,连伞都不要了,就冲进倾盆的大雨中。

    傅韶璋认出是如斯的丫头,心想这丫头是来送信的吗?不,看她身上单薄的衣裙,像是来给他投怀送抱的,莫非,如斯打发了丫头来试探他?心里起起伏伏的,忽然生出一股怨气来,气咻咻地就回床上睡了。

    沈家二房院子里,门上人瞧绿舒出去了又回来,不耐烦地咕哝一句:“三更半夜的,聒噪人做什么?”

    绿舒不敢回话,病还没好全,又淋了雨,浑浑噩噩的,就去抱厦边的尾房里睡着,一大早又发起烧来。

    如斯早晨来看了一回,见绿舒像是心灰意冷模样,就打发绿痕专门伺候她,瞧胡氏一直跟着她,又哄着胡氏去小厨房里监视绿沁、红满两个熬制万金油,没人管辖着,便坐在房里一面做针线,一面想着趁着傅韶璋在,宫里人才多,她一定要做出给自己安身立命的东西,这才不枉自己跟他好一场。

    想起傅韶璋来,就停下手上针线,撑着了一把油纸伞出了门向飞檐小楼去看,望见小楼的窗子紧闭着,一时反倒纳闷。到了午时,听说行宫那赏赐下宴席来,又瞧傅韶璋的小太监送了一双地点缀着木大珍珠的绣花鞋,因新近总是下雨,这绣花鞋底子就用了一块小牛皮裹着,因鞋子也是枯叶色的,那牛皮裹边就不显得十分难看。

    “人人都有吗?”

    小李子瞅见甄氏的丫头来领如斯,识趣地说:“就只姑娘有鞋子,人家都是上等的衣料呢——原来针线上的人,瞧殿下连着两日要鞋子,生怕殿下还要,就索性昨儿个就赶做了一双,不独这一双,其他裁件好的各色鞋面,还有许多呢。殿下听说了,埋怨针线上的多事,又想那鞋子不同于其他的物件,既然裁剪好了,就只能给姑娘一个人做鞋子了。所以,姑娘得了鞋子,没得衣裳,可别怪我们殿下。”

    如意听了,含笑说:“这么着,我们姑娘反倒是受委屈了,送给二姑娘、三姑娘的绸缎,要裁剪多少双鞋子不能?”

    “别说了,我们收礼的,只有感激的份,哪里挑剔的理?”如斯等小李子出去,就将这新鞋换上,随着如意向沈老夫人院子去。

    如意撑着伞,替如斯打抱不平,“家里议论着,说是四殿下恨屋及乌,不喜欢沈贵妃,所以在送礼时苛刻了姑娘。”

    “……你跟母亲说一声,怕遇上人尴尬,我这些日子,就要么留在小厨房,要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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