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证物库后,小虎即刻带着我骑马赶往发现尸体的那间茅屋。屋前只有一人守卫,此刻由于无所事事,正打着瞌睡。他拍醒那名衙役,洋洋得意地掏出令牌晃了几下,便向我走来。而那衙役不服气地瞧了瞧,什么都没说,继续倚树坐下,合上了双眼。
先前由于事态紧急而不曾留意,再次来到这里,才发现茅屋周围是茂密的树丛,只有屋前的一片草地较为宽敞,果然隐秘非常。
屋内一眼尽收,丝毫没察觉有何异样。那高高的房梁应该就是死者被悬吊之处,此外与我离开时大致相同,除了地上稀疏的稻草,还有那个用于搬运我的麻袋,再无其他。虽然看不见清晰的脚印,却让人觉得地面更加凌乱了,大概是发现尸体时捕快们一拥而入所致。
“这里既没血迹,也无砍痕,连掉落的弯刀都收回了衙门,我们离开吧?”眼前的场景,即便是小虎也兴致缺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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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度。”
“嗯?谁在说话?”
事实上那或许并不是某人的声音,只是这次的感觉不是“看到”而是“听到”。
“啊?我什么都没说。”小虎摇着头,无辜地看着我。
“不,是我听错了风声。”
又是一个新的提示,我依旧不知何为正解,便只有逐个可能去考虑。高度?是指茅屋?不,应该是身高吧。但是身高和案件有什么关系,是在说死者还是凶手?“小虎,这件案子有没有何处与身高有关?”我突然感觉自己的想法可能误导了他,急忙更正,“不对,是高度,不寻常的高度。”
“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了。”小虎像是喝了醒神汤,瞬间精力充沛,三两下爬上了房梁。不知他看见了什么,跳落回我面前时,已换作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随后用郑重其事的表情和神秘的语气说道:“我已经知道了。”
他似乎对我惊讶的神色十分满意,于是撑着下巴踱着步,陈述起自己的想法:“房梁上都是灰尘,只有两处堆积较少,但仍有部分残留。从那两处痕迹的粗细程度看来,定是由挂在房梁上的草绳留下。根据灰尘覆盖的状态和那两处房梁边缘的情况,可以确定草绳并未与梁木产生大幅度的摩擦。如此一来,若想将人吊上房梁便只有一种方法,直接将其脖颈伸入绳圈中。而这间房里最可疑之处就是”他戛然而止,凝视我片刻。见我无意接话,笑得更加得意了,继续道:“高度!没错,就是高度。”
那会是我想要的答案吗?我已迫不及待:“同我详细说说。”
“告诉你也可以,不过”他的笑容颇具深意,却只维持一瞬便动摇了,胡乱抓着头发说,“啊果然做不到。”
“不过怎样?”看着小虎慌张的样子,我不知不觉想去探听他的本意。
“没没有,我只是想知道,为什么这个词是出自你口,你却好像对其意义浑然不知?”
再次被问及不宜为外人道的秘密,值得庆幸的是我已找到了应对的方法:“你方才想说的并不是此事吧,若只是随口问出转移话题,我也不需认真回答了。”
听我这么一说,小虎也没深究,反倒自己回避了:“刚刚我们正在说高度,不是吗?这房梁到地面的距离有十余尺,即便除去绳圈长,死者被吊起后,脚与地面的距离也超过五尺。然而屋内,并没有高度相当的踏脚物。至于屋外”
“不必看了,屋外可以利用的只有树,然而附近的树并没有新的砍痕,凶手也不会舍近求远自找麻烦吧。”
“那么石头?”
“都是一些细碎的石子,如何也堆不起五尺。”
“杜姑娘,你观察得真仔细啊。”
“我不过是发现了几棵可以入药的树和草,便多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