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军帐内,拓跋焘跟大家说了说班师回朝的安排。
“这次出征,虽有遗憾,但基本目的都已达成。众卿要相信,柔然,迟早会收于朝廷。”拓跋焘环视着诸人,“此行各位都辛苦了,今晚朕会摆宴款待诸位,大家就算累了,也要过来。”
二十出头的拓跋焘,已然十分懂得亲臣之道。
“那是自然,自然了。”
“陛下美意,我等万死不辞。”
“多日奔于马上,实在无聊,我等早就盼着听听曲子,喝喝酒了。”
拓跋焘见大家都很开心,唯独崔浩一言不发,“伯渊,你有心事?可是孙敬的事?来龙去脉我已知晓,你也不必再说请罪的言辞。”
“陛下——”崔浩刚开口,就被拓跋焘狠狠的目光慑住。
崔浩看的出拓跋焘的意思,皇帝并不想让他再提此事。
“臣,期待今晚的酒宴。”崔浩恭敬地拱手作揖。
“好了都退下吧。崔浩留下。”
李顺见拓跋焘又独独留下了崔浩,不禁有些嫉妒。他虽与崔浩分掌两权,但在别人眼里,他照崔浩差得不止一个等级。拓跋焘每有要事必和崔浩密议,却从不将他李顺放在眼里。
李顺不服气着退了出去,连同其他人。
帐子里静了下来,拓跋焘指了指一旁的茶案,道:“伯渊快坐。出征这些日,朕着实怀念与你畅聊的时光啊。”
“谢陛下。”崔浩提起长袍前襟,端坐了下来。
“伯渊啊,朕方才虽然兴致甚好,但都是表象罢了。”
“臣看的出来。”
“还是你懂我。”拓跋焘沉吟了一会儿,又道,“柔然人的撤退实在可疑。”
“陛下怎样认为?”
“你也知道,草原民族战马甚多,其王庭每有迁移,必卷帐收帘,一应的器具都携带于身。而这次,他们撤离,却将所有帐篷都留在原地,包括甚是华丽的可汗大帐。”
“所以每次哨兵靠近打探,带回来的消息都是王庭还在,陛下才会持续行军。”崔浩顺势分析下去。
“不错。”拓跋焘捏住了茶杯的弧耳,“他们早就知道朕会追剿,早就知道了!”
一应的怒气都聚于指端,拓跋焘猛地摔了杯子。
“朕怀疑,有人通敌在先,我军帐内,出了奸细!”这句话,从拓跋焘口中而出,有如带了冷风,着实令崔浩紧张起来。
“那陛下可有了揪出此人的办法?”
细作之事绝对非同小可,两军交战,胜负关键就在于此。
“朕还没有思路,今晚摆宴,你与朕旁敲侧击,先看看众人的反应吧。如今也先只有这个办法了。”
“原来陛下设宴是有此意。”崔浩恍然大悟。
“原本是想犒劳各位将士,可现在朕的心情提不起来,只有先解决了奸细一事,才能放松下来。”
说完,拓跋焘拍了拍崔浩的肩,“多亏有爱卿在身边了,不然朕这些想法,都不知道可以说与谁听。”
说到这里,拓跋焘突然想起了那个人闲花淡香的身影。
不知不觉,一抹笑意就爬上了帝王的嘴角。
或许,日后,他还可以有另一个谈心的人。
“这些天,尔妆她怎么样?”拓跋焘会这么问,虽然他关心她好不好,但他更想知道她有没有想过他。
崔浩不想回答这个问题,他转而问道,“陛下真的打算带她回平城吗?”
拓跋焘开怀笑了,“难道爱卿还看不出?朕想让她,入朕的后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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